山东鲁南农村:故乡秋天记忆的味道
随着年龄见长,经历的许多事和人已在脑海漫漫散去,静下心来,走在回家新修的道路里,看着那曾经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乡村童年的回忆如陈年老酒愈加浓烈。
故乡是山东省鲁南地区的一个村庄,四周都是大平原,一条小河绕村子东面而过,小河里的莲花静静开了,弥漫着清香的荷花敲醒了记忆的童年,记忆被流光缓缓带去,飘在没有风的麦田里, 落在清澈见底的小溪边,送我到看不见的远方。
70后的我们,童年和小学的时候,科技还不发达,各种电子产品没有入侵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童年都是动态和鲜活的记忆。特别是秋天,挖泥鳅、野外大餐、“过家家”、捉麻雀、乡村放牧……这就是70后一代的回忆。当时的山东省农村是有秋假的,这个假期对于我们这些农村非“劳动力”来说,是一段快乐而又无拘无束的时光。当哥哥姐姐们必须跟着家里的大人去到地里出“苦差事”时,我们这群孩子们也要为家里分担些小事,到地里砍些草交到生产队或到河滩上放牛挣些“工分”,当时实施按劳分配,谁家的工分多,秋天时谁家的粮食多。我们生产队的耕牛管理员是俺三老爷的儿,光棍一条,年轻时的大爷是英俊潇洒的,还在我们村西的滕县铁木厂端过铁饭碗,大娘当时也是一枝花。因为三奶奶嫌弃大娘不会干农活,让大爷把大娘给“休”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我们的堂姐,但是大爷终身不娶,遵守对大娘分手时的承诺,这样的爱情应该是悲凉而又感动的话题。大爷很爱我们这几个小孩,玉江、小璧和我等经常到大爷那里溜溜逛逛的,顺便可以享受舌尖的美味,故而生产队的几头耕牛也成为了我们的朋友,到河边放牧饮水成为我们的“专利”,因为耕牛是欺生的。每到秋假,我们几个便赶着村集体的四五头壮耕牛,从村里牛棚走出,老牛很照顾朋友。我的个子矮,所放牧的大黄牛都会把前蹄跪在地上,让我可以顺利可以骑到牛身上,然后大黄牛会慢慢的起来,随着我一声“驾”,它们起身向村东的河边走去,一群顽皮的村童在后面拼命追赶。牛群来到河岗上,四处张望,嘴嚼草与树叶叶。那茸茸的草地,放牧人随意地席草而坐,有人在柔软的草地上摔跤、做游戏,有人攀爬到树上摘野果、采野花。
我们几个儿时伙伴还在一起玩”干假饭”“炒假饭”,也称“过家家”的游戏,会在河面向阳的地方搭起自己房子,爬到河边的树上掰几个树枝子,用地瓜秧固定在一起当成屋梁,然后跑到河对岸的地里抱一些玉米秸秆繖在四周,不一会一座自己心爱的房子便做好了。秋天,村东头是数量不多的苹果树。那时的苹果园尚未承包,每到深秋苹果成熟的季节,大家就一起跑到果园去偷摘果子吃,因为怕被看果园的老队长抓到,所以,每次行动事先都要有明确的分工,把偷来苹果按照人头分到自己的房子里。我们还把自己扮演成父亲、母亲,将玩具娃娃视作自己的孩子,有的去“买菜”,有的“煮饭”,有的抱“娃娃”,反正是自娱自乐就行了。
黄牛也常常赶过来趁热闹子,明明河里有不少的草,黄牛却把嘴巴伸到我们的屋里,用嘴叼我们的玉米秸秆,吃饱后,黄牛会躺在我们的屋里睡觉的,我们这时会头枕黄牛,吃着那来之不易的苹果,那个香呀、甜呀、乐呀的感觉,现在再也找不回来了。快乐的时光就在那香气四溢的头枕黄牛吃苹果的画面中静谧地流逝了。
家门口不远处有两个大池塘,还记得有一年秋天干旱,池塘里没水了,只剩下淤泥,几个村的大人小孩都去挖泥鳅。我当时还小,技术比较差,只挖到两三条挖泥鳅可,在田野间、臭水沟边一个个欢乐的撅着屁股找寻那些藏起来的泥鳅。有几年秋天雨水下得勤,附近好多池塘里的水都溢出来了,流到小河沟里,好多人捞鱼。我和哥哥也在沟里用泥垒上堤坝,中间留个口,用筛子接鱼。不过接到的都是些小鱼,可能鱼还没长大吧。我们还用竹竿制作了简易的钓鱼工具,去邻村的河沟里钓,居然钓到不少。
大哥比较机灵和勇敢,有时候还到养鱼池里钓鱼,一起去的还有不少小孩儿。一般情况下,养鱼的人会每天到鱼池巡视,中午回家吃饭休息。哥哥他们就趁这个时间钓鱼,也钓上来不少,曾钓上来一条有澡盆那么大的鱼,这条鱼被我们一直养到过年的时候。
深秋捉麻雀更是小时候最经典的记忆,捉麻雀要有好多技巧和要领的,首先最好在深秋地里没有粮食的时候,因为这时麻雀很难找到食物,拿一个筛子,用木棍支起来,木棍上栓一根很长的绳子。然后要在地上和筛子底下都撒上一些麦子,躲在角落里,用手牵着绳子的另一头,等麻雀来上钩。最后我们必须要有耐心,麻雀是很狡猾的,往往是在四周不听的叫唤来侦查情况,有的麻雀还飞到筛子上面用嘴试探,可是怎么也不进筛子。我们只有耐心的等候,终于有麻雀进了筛子,快速拉动绳子,“啪”地一声,麻雀被罩在筛子里。我们赶紧跑到筛子前,把麻雀捉住。
故乡秋天是一种让人梦中情牵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的味道。
来源:新华网山东频道 大众网 大河网 作者:杨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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