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
一一随湘潭市女子诗会赴花石镇开展学习采风活动侧记
文/楚国良
朋友,你去过花石吗?
花石是湘潭县花石镇的俗称,位于县城西南约50公里处,距南岳衡山约30公里。衡峰远峙,涓水穿流。传说很久以前,有一渔夫在涓水与一条小港的汇合处发现水底沉有一块花纹斑斓的巨石,乃四处告人。一传十,十传百,来观赏、猎奇的人多了,于是,“花石”由此得名,这条小港故名花石河。此地历史悠久,民风淳朴,文化底蕴深厚。唐玄宗时改革军事,以加强地方兵力。当时的长沙,设有桥口镇(今望城区乔口镇)和渌口(今株洲市)、花石(湘潭县境)两戍,负责潭州境内各关隘要地。清康熙时,这里商贾云集、市场繁荣,享有“小南京”之美誉。
花石境内名胜古迹很多,美丽传说也不少,有观政桥、汉城桥、斗笠岩古井等古文化遗址,有十八罗汉山天然景观,有“十八罗汉化石”“绿裙少女坚贞博爱”“张古董磨豆腐”等传说故事。“午辞空灵岑,夕得花石戍。岸流开辟水,木杂古今树。”这是唐代诗人杜甫由长沙往衡州途中,在花石戍停泊时写下的《宿花石戍》诗句。正是这些具有历史人文的古迹遗址、传说故事、传统手艺,为花石镇的文旅发展、乡村振兴、特色湘莲产业富民强镇,注入了盛装的特定文化元素。一花一石总关情。每年的夏秋,“荷花盛开的村庄”比比皆是,“寸三莲”遐迩闻名,吸引了省内外数以十万计游客来赏万亩荷花、游千年古镇、观丹霞地貌、听汉城桥下流古韵、品尝花石豆腐……
盛夏,正是荷花盛开的好季节。 7月21日,一个难得的好日子,雨过天晴,微风习习,应上海农商行花石分理处主任方鹤霖的邀请,湘潭市女子诗会主席马斌华等一行16人前往湘潭县花石镇开展学习采风活动。
原湘潭市政协副主席周韶光,湘潭市诗词协会党支部书记龚远生,主席陈湘衡,副主席兼秘书长罗小玲,湘潭市楹联家协会党支部书记舒良才等知名诗人应邀参加活动。
(一)
上午八时,我们从湘潭县牛头岭汽车站集合,沿潭花线前行,七十分钟后便到达目的地一一上海农商行花石分理处。稍事休息,我们便在好客的主人带领下来到汉城桥边。
汉城桥横跨花石河而建,为单拱红砂石桥,东西走向,高7米,长12米,面宽5米,跨度10.7米。整座桥梁结构严密,古朴雄健,拱如弯月,属县境最早的桥梁建筑。后来桥面遭破坏,石级、平台、石栏都没有了,仅剩一道弧形的红砂岩薄拱。1935年,当地人在桥侧另建一座3米宽的石墩两孔平板桥,便于车辆通行。1979年,又在平板桥一侧加建一座长13米、宽5米的两孔石墩拱桥,方便行人,也可过小型机动车辆,三桥并列,相互辉映。汉城桥自1986年9月作为县级文物用木围栏保护起来后,人就不能再上桥了。
汉城桥具体建于何年,已无从考证,但清雍正三年(1725年)《重修汉城桥碑记》中有记载:“罗汉山古迹也,汉城桥昔名也……山城如画,水带回环,而成美迹。现城址虽无,桥身犹在。”可见,汉城桥在清雍正时期之前就有了。如今,汉城桥像一弯新月挂在花石河上,静静地伫立在罗汉山前,野草藤萝之间先人修桥留下的凿痕依旧,桥下流水如斯,不禁让人遥想昔日桥上车水马龙的繁华。
(二)
离开汉城桥,我向桥东相隔五六十米的罗汉山走去。常言道,到了花石不登罗汉山,枉来这一回。放眼望去,山水塑形,绿韵缝裳,十八罗汉一字排开,相互衔接,宛如一幅长达2000余米的山水画卷,引人入胜,叹为观止。我数了数山头,十七座,再数一遍,确是十七座,印证了小时候听过的十八罗汉山的传说故事。
相传远古,洪荒水怪猖狂,泛滥成灾,殃及湘潭昭山一带,吞噬了不少生命和财产。无奈之下,当地的“土地爷”叩请衡山的“岳神”奏报天庭。玉帝下旨派长腿、降龙等十八罗汉星夜前往降妖。途中,忽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长腿罗汉见势不妙,快步如飞,三步两脚便赶到了湘潭等候。其余十七个罗汉,行至花石中庸观时,遇到山洪暴发,顷刻一片汪洋,百姓叫苦不迭。这时,为首的降龙罗汉,即命众罗汉依花石水手挽手,并排而立,挡住洪魔的侵袭。经过奋力搏斗,终于将水怪降服,洪水退去,百姓获救,庄稼无恙。这时天已拂晓,来不及遁走的十七罗汉化成了十七座石山。在湘潭等候的长腿罗汉也化成了石嘴垴。后来,当地的人们为了纪念十八罗汉,便把这里叫作十八罗汉山。
罗汉山石峰林立,层层叠叠,前壁陡峭如削,高的约200米,低的约100米,真的好壮观耶。十七罗汉惟妙惟肖、姿态各异、栩栩如生。山石呈棕红色、深褐色,人称“红砂石”,有的石中含小石粒,被戏谑为“癞子石”。山上遍生藓苔、草丛、野树。再往下看,山脚下的花石河,碧草如茵,流水潺潺,传说中这是一条护城河。有人说左山峰上有座雷祖殿,建于明代,内置雷祖神像。我好奇的是,在这悬崖峭壁的石头缝里居然能蹦出一些迷谷树来。
走近山口,这个山头是十八罗汉山海拔最高的山峰,叫红口罗汉。暗红色的岩石上方有一处自然凹陷,像罗汉张开大嘴。有趣的是,当地人把它当时钟用。人站在稻田里,看到太阳从崖顶射出来为9点钟,前边崖口有阳光是10点,下半部分有阳光是11点,崖上全部有阳光是12点,崖嘴里有阳光是下午1点。可惜这时已过了钟点,不然,我怎么也得验证一下是否准确。我在山顶崖边依偎着护栏,仰望天空,蓝得像一湖水,没有一片云;日光斜照,身影修长;极目远眺,青山、绿水、天河、高楼、街市、道路、田园、村庄、忙人,尽收眼底,是那么的辽阔、雄壮、美丽、富饶、风情万种,仿佛胸中装下了这片天。我索性打开手机,记下了这一切。
(三)
人们对盛产某物的地方总爱冠以“某乡”之名,以之赞誉。湖南是“芙蓉国”,湘潭为“莲城”,花石镇是全国最大的湘莲种植基地,人称“莲乡”。
湘莲也称寸三莲,因三粒莲子连起来约一寸而得名。湘莲粒大饱满,洁白圆润,质地细腻,清香鲜甜,是中国四大名莲之首,享“中国第一莲”之美誉,古即为朝廷贡品。
据文字记载,自2000多年前的汉朝,当时的湘南县,今朝的花石镇就盛产贡莲。花石人世世代代种莲为生,罗汉山下,绵延万亩莲田,不同的季节,看到的是不一样的荷景。
万亩荷花齐开,花蕊鲜,碧叶密,暗香来去熏,让人沉醉不知归处。对荷花,我情有独钟。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荡舟采莲,轻歌互答,文人词客纸上的种莲似乎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吴姬越艳楚王妃,争弄莲舟水湿衣。来时浦口花迎入,采罢江头月送归。”读了这样的《采莲曲》,实在是难以想象到种莲人背后的艰辛。
花石湘莲种植在水田,而非可以兰舟放歌的湖面。从开春二三月,整田种藕,到八九月采收,之后去壳、晒干、磨皮、分拣等等,工序繁多而复杂,种莲其实是一个极为需要耐心、体力和时间的过程。
读了“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我也曾以为采莲很好玩。老家家门前有一口水塘种植湘莲,那年暑假,我守在田埂边,看了几回乡下表嫂下田采摘莲蓬,才知道有多累,有多辛苦。
大暑时节,闷热得像个烤箱,穿件小褂子,坐在大吊扇下,身上还是热得没一根干纱。下田采莲,更是酷暑难耐,头上太阳火辣辣,晒得人睁不开眼,脚下的稀泥热烘烘,莲田里密不透风,暑气直往人身上蒸。尽管这样,表嫂下田采莲蓬可不是“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
草帽、手套、长衣长裤、深筒套鞋、背着个装化肥的大纤维袋,下田前全副武装。采莲时必须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否则,一趟莲采下来,荷叶杆上的细刺会划得人伤痕累累。
何况,南方乡村,难免有蛇虫为患。莲田间,呲溜窜出一条蛇,也是常有的事。还有一种野蜂,毒辣凶猛,如不小心触碰其巢,被它蛰伤皮肉的话,能肿痛几天不得恢复。
采莲、剥壳、去皮、通芯、晾干,手工白莲生产环节,是一个极为细致繁琐的活计。从莲蓬里剥出的莲子,嫩的是棕绿色,纯手工剥皮通芯晒干后就是白莲。老莲子是褐色的,晒干后像铁一样坚硬,我们叫它铁莲,去壳后为红莲,再磨皮也可加工成白莲。
在花石的村口、路旁、农家堂屋、门前小院,看到最多的场景便是剥莲子。或独坐单剥,或三五搭伴,甚至在路上,也会发现有些人口袋里揣上一些,边走边剥,把一天天的时光用心剥进每一粒来之不易的湘莲里。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在县委宣传部跑新闻的时候,我也曾多次跑过花石,那时手工剥白莲,工价8分钱100粒。
聪明的花石人,设计了一种专业数莲子的工具。一块大铝板,上面像跳棋棋盘一样有100个小圆洞,捧一大把莲子放上面,手一抹平,一板100粒,数得又快又准确。
手工剥白莲,看似简单,却是一个极耗时间和耐心的过程,丝毫不敢松懈与疏忽。
第一道工序去绿色的外壳,这是一个技术活。用牙齿咬开外壳,咬轻了,开口太小,剥起来费工夫。咬重了,一不小心就留下牙印,甚至咬出一个缺口,品相差了,莲子可卖不出好价钱。有善剥莲子的巧妇,轻轻一咬,手指一挤,莲子出壳,粗皮落地,动作娴熟得跟峨眉山的猴子剥瓜子一样轻快。
第二道工序剥去带有纹路的肉色莲衣,这是一个细致活。先撕拉,再用手指搓,稍留残皮,晒干后就会像一块皱皱褶褶的疤痕,难看得很。头几天干这活,拇指和食指上的皮都搓破,时间久了,指尖磨出一层厚的茧子来。
第三道工序,通莲芯,这活是个慢功夫。将去皮莲子泡在清水里,用一根特制的小铁钎,对准莲子底下鼓起来的小点一顶,不偏不斜,绿色的莲芯就顶出来了。手要准,铁钎歪了,有可能芯儿没出来,莲子却裂开了。干这活,一颗一颗慢慢顶,眼睛都要鼓出油来,考验的是耐心。
第四道工序,烘晒。将莲子洗净,用竹筛子摊在太阳下暴晒,或者小火烘干。莲子含水量高,容易氧化泛黄,也很容易发霉变质,要想卖相漂亮、味道好,必须尽快烘晒,烘晒到用手抓上去哗啦啦响就算大功告成了。
这全程手工,无法机械量产,4斤新鲜莲子晒干才一斤白莲,一斤干莲子约620粒。
犹记当年孩提时代,我和我娘一起从早到晚,点灯熬油,忙得不抬头,最多的一天好像是加工了2000粒莲子,赚了1.6元巨额资金。虽然粒粒皆辛苦,腰酸了,背胀了,手指皮磨破了,收获了劳动的报酬,还是挺让人开心的。
在以前,绝大部分莲农都是这样手工制作白莲。据说现在,则被机械加工所替代,手工剥莲已渐渐成为回忆,而且也会从回忆中慢慢淡去。
价值与品质是成正比的,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湘莲冰糖银耳羹那可是人间第一美味。几种美好的食材,在水的滋润浸泡下,慢慢苏醒,缓缓舒展,经过水与火的充分交融,水已化物为羹,入口绵稠滑润,顿时有一种温柔的感觉萦绕心头。
原本为皇家贵族的珍贵食材,因为湘潭县花石湘莲产业的兴起而走入了寻常百姓之家。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意思是:那密密层层的荷叶铺展开去,与蓝天相连接,一片无边无际的青翠碧绿;那亭亭玉立的荷花绽蕾盛开,在阳光辉映下,显得格外的鲜艳娇红。
与众多游客不同的是,他们来花石主要是"因荷而来,为荷而歌",作为市委党校的一名退休干部,曾经长期研究关注"三农"问题,我更关注湘莲产业的发展。中午,我们在花石村农家乐吃饭,利用间隙,我向年轻的分理处主任方鹤霖打听起上海农商行花石分行如何利用金融杠杆,助推当地优势产业的情况。
据介绍,近几年来,湘潭县整合资源全力推动花石湘莲小镇建设,花石镇亦凭借湘莲特色产业跻身2020年度“全国乡村特色产业十亿元镇”名单。湘莲产业是上海农商银行湘潭县支行支持的重点产业,至今该行已累计向湘莲行业提供贷款8000余万元。 为加大对湘莲产业的支持力度,加快花石湘莲产业园的建设与发展,针对中小微湘莲企业抵押难、转贷难的特点,洽谈会上该行推出了3年期无还本续贷授信产品和小额经营业主纯信用贷款产品,受到与会企业关注、好评,4家企业现场签约,达成意向融资3800万元。
上海农商银行湘潭县支行自成立以来,坚持将关注“三农”、服务“小微”作为重点业务,涉农贷款余额达18亿多元,全县有240余家普惠小微客户受益。
采风归来,湘潭市诗词协会主席陈湘衡先生欣然撰联,联曰:
锦绣图描,农与商相生相重;
芙蕖风起,花和石齐美齐佳。
斯言信哉,不虚此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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