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只有离开
爱你,我只有离(采写别人的情感故事)
左俊平
那天,天都快黑了,我正杵在车旁想着晚上回去将要面对的一堆堆地烦心事,朋友小丽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叫我,有些玩笑的说,你与其站在那里发呆,还不如去给我们买点吃的去,我们替老板加班加到这个点真是有些饿了,你是老板的司机,你替老板请我们一顿就不行吗?我说行啊,那有什么不行的。说着话立刻就从兜里掏出钱说,我可不敢离开,一会老板再找不见我,我出钱你就自己去买吧。小丽见我来真的,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算了吧,跟你闹的玩的。就在我犹豫着不知是把钱装起来还是送过去的时候,从小丽背后冲出一个女孩来,不由分说的就从我的手里拿过钱去,几分顽皮的说,既然有人出钱,这么好的美事怎么能让它错过呢?只好辛苦我来跑路啦。话音还没落,人就像一只欢实的小鸟一样飞出去老远。我虽然知道她是跟小丽在一个办公室里的,但平时从来就没有跟她说过话,也就是从那天起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洁。
洁是一个既聪明活泼又漂亮可爱的女孩,在我眼里她就像一个清纯朴实的中学生一般。印象中她应该是属于那种永远也不会有心事和烦恼的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天却看见她在办公室门前流眼泪。我有些诧异的上前问她为什么哭。她抬头看见是我,有些难为情的抹了一把眼泪,迅速的把身子扭过去,背对着我说,用你管么?无趣的我本来是打算悄悄离去的,却在离开前还是有些忍不住的玩笑说,我当然是管不了,只不过是替别人惋惜,因为那么漂亮的脸竟让泪水在上面当了“练兵场”。
十多分钟以后,我的手机有了信息。打开看只有一句话,你真的认为我漂亮吗?尽管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我不用想也能猜到信息是洁发来的。即刻回信息说,我曾经是一个军人,部队教育了我,不敢对领导撒谎,我说的当然就是真的了。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的是,无论你有多么的漂亮,可哭的时候样子却很恐怖的噢。她立刻回信息说,那我以后再也不哭了,即使哭也不让你看见。
那个周末,小丽提议说我们几个去练歌房唱歌。因为心情实在是不好,我就推辞了。洁却过来说,去吧,别扫大家的性。因为实在是不忍心拒绝洁,就什么都没想的跟着她去了。可是到了那里,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唱,几个人你推我让的,眼看着来时的那点激情劲儿正在渐渐的消退。洁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一个字。我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唱了头一曲。因为我开了头,大家都纷纷站起来尽展自己的歌喉,唱的人是特别的卖劲,不唱的人则尽情的嬉闹,几曲唱罢,有人提议说,下面请晓磊和小洁一起唱一首《知心爱人》吧。几乎所有的人都立即附和,甚至还有人说他们唱这歌最合适不过了。就在我有些生气的要阻止他们的时候,洁一下子就站起来很是大方的说,唱就唱,不就是唱一首歌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一夜,大家都玩的是特别的开心,就连我也似乎是忘记了心中早已如山一样厚重的烦恼和痛苦。直到凌晨,我们才走出歌厅的大门。小丽几分玩笑几分认真的对我说,给你一个任务,你负责把洁送到家。小丽的话刚落,强子就嬉皮笑脸的说,这个任务可是既艰巨又光荣喔,你们在道上还能接着唱一曲《夫妻双双把家还》哩。我瞪了强子一眼,犹豫再三还是把车门打开,请洁上车。
路上洁有些不高兴的问我,你是不是不愿意送我回家。我说不是。她更加不高兴的说,你说过你是军人出身不会撒谎,可现在你明明就在说假话,因为刚才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是根本就不愿意送我的。我说我不是不愿意,是因为我实在是有苦衷。她快言快语地说,你不就是怕你的家人看见吗?我立刻反驳她说,错了,是怕你的家人看见对你影响不好。她楞楞地瞅了我足足的半分钟才默默的低下头去,一路上再无言语。
五月上旬的一天,我正在阳光下翻晒婚姻终于走到尽头的霉烂心情。洁默默的从后面走了过来,轻声的问,听说你离婚了,是真得吗?我点了点头算作是对她的回答。那你的心里面一定很难受是吗?我觉得她说这话简直是有些多余。就想离开。意想不到的是她像是在对我说,更多的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更加不知道怎样才能给你安慰,但我想告诉你,看见你痛苦的样子,我的心也在跟你一起痛,真的。那一刻,我惊异地回过头,怔怔地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心里面陡然间就觉得郁闷了多日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丝地亮光。
自那以后,洁在不知不觉间就走进了我的生活,一直走进了我的心里。她就像一缕冬天里和煦地阳光照得我心里既舒适又暖融融的。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离婚的阴霾从心底打扫地干干净净。我们高兴的在一起嬉笑玩闹,从来没有说爱,却觉得彼此心照不宣。她经常给我发信息问我,心情好吗?正在干什么呢?我都如实的告诉她。有时我也给她发信息问她在干什么?她总是毫不避讳的说,正在想你呗。
六月下旬的一天,天气特别的热,太阳就像正在燃烧的火球一样把大地烤得到处都在冒青烟。不停的喝水也解不了心里的干渴。洁说,这破天气要是有个“雪花烙”吃着该多好啊!看着洁十分渴望的样子,我悄悄的开车来到街上,把一个不大的县城所有经营冷食的地方来回找了几遍就是没有洁说的那一种叫做“雪花烙”的冰激凌。那些冷食店的老板纷纷笑我是“一根筋”,说冷食的品种千千万万,何必非要认那一种呢?我不想对他们解释,因为他们怎么能知道在我的心里,洁想要的是星星我绝对就不能给她月亮呢?后来有个老板才提示我说,那种冷食属于比较高档次的东西,县城里根本没有,只有市里面才有。我毫不犹豫的就开着车一路奔市里而来,所幸的是没有费太大的劲,我就找到了那种“雪花烙”冰激凌。如此热的天,这么高的温度,为了不至于让冰激凌化成一滩水,我把车内的空调打到最低温度,一路狂奔。等回到单位时,由于车内温度太低,我真是浑身上下都冻的有些麻木了,当我打着寒颤把“雪花烙”送到洁的手里时,洁激动的几乎要哭了。后来当她心疼的对我说,只此一回,下来再也别干这样的傻事,为了一个“雪花烙”不值得时。我毫不在乎的对她说,值得,只要是能让你称心如意,无能要我受多大的罪,我都会在所不惜的。
我也说不清,为了能让洁高兴,我真的是什么也不在乎了,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那天我和洁一起散步,迎面遇见了我的朋友川和他的女朋友云儿。云儿手里抱着的一只宠物狗特别的漂亮而又可爱,简直看的洁的眼睛都直楞了。他们离去了老远,洁还不停的回头望着他们的背影一遍又一遍的羡慕不已。我说,你真的喜欢它吗?洁有些无奈的说,喜不喜欢有什么用?人家的东西。我说,你放心,只要你想要,我就会让你得到它。洁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那个星期五,我早早的就给川打了电话,约他一起吃饭。川并不知道我的目的欣然前往。为了让事情顺利成功,我还另外约了几个朋友。酒足饭饱之后,我向川提出了想要那只小狗的事,并且铿锵有声的说,我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爱,但是为了洁,我不能不当一回小人了。只要他愿意把那只小狗给的我们,无论他是要多少钱还是要我拿什么做交换或者是替他做什么都绝不含糊。川是我众多朋友中关系最铁的一位,我当然知道他是不会轻易的拒绝我的。但是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他其实是想一口回绝我的,实在是碍于朋友间的面子无法当面说出来。他犹豫了一番之后,伸手招来了服务员,要了一瓶刘伶醉酒,并没有打开,递到我的跟前说,既然你说出来了,我是没有办法驳你的面子,我也没有其它的条件可提,就是这瓶酒,现在你要是一个人能把它干了,那小狗就是你的了。
当时,我的心里真想诅咒川,他太了解我了,平时本来就不怎么喝酒的我,向来就有一个规矩,那就是饭后绝对再不沾一滴的酒,更别说是一瓶的酒了。他这是明摆着要我自己知难而退。我的脑子不停的思索着,因为自己是有言在先,说过无论人家提任何的条件都不会后悔。何况此时,我满脑子里的都是洁抱着小狗时那开心的样子,根本就顾不了许多。我让服务员拿过来一个大碗,把酒打开,整瓶酒一下子都到进碗里后,毫不犹豫地仰起脖子一口气就把它喝的是一滴不留。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看着我,川更是目瞪口呆的望着我,甚至想伸手阻拦我。我把碗底朝天的晃了晃,以胜利者的姿态目视着川,半个字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川说,我算是服你了,我绝对不食言,下个星期一你来抱狗……川还在说着什么,我听不见了,只觉得无数个人影在面前晃动,还有无数张嘴在不停的张开和闭上,而我却顺着屁股底下的椅子滑到了桌子底下。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洁两眼红肿的告诉我,医生说我的胃黏膜已严重损伤,需要住院治疗。她还不停的嗔怪我为什么要那么的傻?为了一只小狗竟然连命也不要吗?我十分认真的对她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如果哪一天你说想要天上的星星,只要能找见登天的梯子我照样会爬上去为你摘下那最美最亮的那一颗来。
我在医院里躺了五天,洁就像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一样一直伺候着我。尽管医院的一切给人的感觉总不是那么的舒服,可是因为有洁的相伴,我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的寂寞和难受,甚至是有时竟然忘记了自己正在医院,是一个病人的身份。恍惚间总以为我们是一对甜蜜的旅行伴侣,正在一条通往幸福的金光闪闪的路上漫游。那里没有世俗的偏见,也没有尘世的烦恼。然而,现实告诉我,我们终究只是凡人两个,我们既然无法超尘脱俗,那么,一切的世俗,所有的烦恼自然就不会放过我们。
洁的父母终于知道了我和洁的事,是洁自己告诉他们的。洁在告诉他们之前,曾经对我说过她要把我俩的事告诉她的父母。我不无担心的对她说她的父母肯定是不会接纳我的。洁有些天真的问我为什么?我也毫不隐晦的对她说,因为自己离过婚而且比她大八岁。洁不以为然的说,这些都没关系,因为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母特别的心疼她,只要她自己心甘情愿,父母一定会支持她的。见我依然是忧心重重的样子,她说她可以不告诉父母我曾经有过婚姻。我非常坚定的说,那不行,我们是不能欺骗父母的,对父母不能有任何的隐瞒,必须如实的告诉父母。
结果是意料之中的,她的父母不仅没有半分的支持,而且是坚决的不同意。她的父亲说,他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一个二婚头呢?凭着自己殷实的家当,还有女儿的聪明漂亮,说什么也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才是。
以前,我因为并不知道洁的家庭背景,仅仅只是担心她的父母不能接受我的最大理由就是我曾经有过婚姻。现在当我知道了洁的父亲在当地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私人企业家,不仅是家庭经济富有,而且在当地是颇有一定的声望之后,我的心里就有了一种冰川世纪将要来到的感觉。
洁的父母因为处于对宝贝女儿的爱,起初只是好言相劝,让她不要再给我继续下去。后来见女儿并不听他们的话就强制性的不准她再跟我来往。我也对洁说过分手的话。每次话刚出口就被洁全堵回来了。她曾经对我说过,你要是再说那样的话,等不到明天我就去死。
那天晚上已经十一点多了接到洁打来的电话。我问她在哪里?她哭着说她在外面。我十分担忧的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呢?她说她的心情特别的不好,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告诉她在原地等着,我马上就到。见面后,洁哭的很是伤心。她说没有想到平时那么心疼自己的父母怎么就如此的固执?竟然是一点也不让步。我也不知道到底该对她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对她说,她的父母也是为了她好,因为,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心疼自己的儿女,一心想给他们铺就通向幸福的路。我还说,她的父母让她离开我,是希望她能够找一个比我强也比我富有的人。洁语气坚定的说,在我的心中,你就是那最强最好的人。因为我要找的是能够给我多少幸福的人,而并不是需要他能给我多少财富的人。那一刻,我们相拥在一起,让泪水肆意的流淌,是想让它冲洗太过沉重的夜色,也渴望那真情的泪水能够蚀断套在我们身上的那具无形的枷锁。
擦干泪,我要洁回去,以免父母担心。她说她真的不想回去。我说那不行,父母毕竟养育了我们,说什么我们也不能让父母太过于的难过。为了减少她的父母的疑心,也是为了不发生其它的事情,我又专门的打电话叫来两个女同事一起把洁送回到家。
本来以为时间会改变洁的父母对我的偏见的。没想到半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她的父母不仅思想上没有半点的改变,而且开始动用各方面的力量给我们施加压力。她的父亲跟我们的老板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要求我们的老板给我做工作,让我们分手。老板告诉他说,晓磊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小伙子,小洁又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他们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怎么好意思生生的硬要拆散他们呢?
初冬的一天凌晨,天还不亮,手机响了。打开手机听到的却是洁的哭声。我惊慌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泣不成声的说,她刚从梦中醒来,在梦里她看见我被一群人围攻,打的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都在流血,样子十分的恐怖。她是一直哭醒的,她问我此时是不是很好?我百般的安慰她,她才止住了哭声。放下手机,我的心里开始澎拜起伏,想着这不知结果的爱,愁着洁每天要面对父母的情景,痛着她心里所有的伤痛。思索着别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爱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我突然做出决定,我要离开洁,因为洁刚刚才二十一二岁的年龄,正是如花似玉的人生美好时光,怎么能让烦恼和痛苦过早的充斥了她的整个心灵呢?既然我是爱她的,那么我就应该减少她的痛苦,还给她幸福还给她快乐。我没有跟她告别,我的确是没有勇气去跟她告别,我怕我本来就不坚定的心会再次动摇。我背起简单的行囊,停了手机,一个人悄悄的上路,却并不清楚自己将要去的方向。
刊登在《保定广播电视报》
上一篇: 季风没精打采的跨过那里
下一篇: 沉重的爱
评论[0条]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