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

 〔小小说〕

                                 愧

                              班祖恒

这是发生在20世纪80年代的一个故事。

                                              ——作者题记

虽然街上摆着很多肉摊子。然而，他毕竟以一向待客热情、掌称公平和收价合理赢得了顾客。这不，太阳刚偏西，他那一摊猪肉早就销售一空了。他伸伸腰，搓了搓油腻的双手，观望着别处那顾客了了的肉摊子，脸上露出了得意而神秘的微笑。

“叔叔，给您——钱。”他弯下腰正准备收摊，忽然背后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他站起身，打量着来者：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许是一路小跑的缘故吧，他的小圆脸红朴朴的，鼻尖上沁着细细的汗珠，胸脯不停地起伏着，胸前的红领巾格外鲜艳……

“我没离开过摊子一步呀，怎么会掉钱？这小男孩准是认错人了。”他想。

小孩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开导他说：“叔叔，您忘了。早上我在您这里买了九两肉，可您只收八两肉的钱。”他顿了一下，又说明似地说：“我到家时，爸爸让我再算，果然您算错了。肉每斤一块七，我买九两，应付一块五角三，我给您两元钱，本应找回四角七，可您却找给我六角四，多出了一角七。这正是一两肉的价。”说着，小男孩把一张角票和两枚镍币递给了他。

他显然被小男孩的诚挚感动了。他一边挡着小男孩拿钱的手，一边说：“小朋友，这钱，叔叔不要了，奖给你买两个作业本吧。”小男孩急了，涨红着脸说：“爸爸说了，做人要光明正大，昧心的东西不能要！”说罢，把钱塞给了他。

他品着小男孩的话，呆呆地站在那里。眼前又出现了众多的顾客，翘得要滑称砣的称杆……

他的脸红了。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签约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