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五一”节

 〔散文〕

                        我们的“五一”节

                               班祖恒

我和弟弟约定，今年“五一”长假不外出旅游，带家人回乡，到家庭农场劳动。

五月一日一早，吃过早餐，购买一些生活用品，打电话交待在家的妹妹准备好劳动工具，我们便出发了。从县城到老家，有七十多公里，前面的一段是高速公路，中间一段是省道，后面一段是乡级公路，一个钟头就到工地了。

家庭农场是妹妹家2013年建立的，位于我们老家屯子对面，离乡级公路直线距离约100米，自建公路往农场有200米。农场面积约150亩，分成四大块：马尾松60多亩，鱼塘两个约4亩，鱼塘周围全部种上八渡笋竹，还有70多亩油茶树。马尾松、鱼塘、八渡笋竹是妹妹家的，油茶树则是我和弟弟跟妹妹联营。

油茶地原来是妹妹家的糖料蔗地，2014年退耕。退耕还林时，她家人对种植什么林种颇具争议，有的想种用材林，有的想种果树，相持不下，最后征求我和弟弟的意见。

我和弟弟认为，种植用材林周期长，收入来得慢；种植果树技术含量高，没有管护经验，成功概率低；茶油是当地著名的土特产品，家里原来就种有油茶，有管理经验，重要的是投产后年年有收成，况且茶油知名度越来越高，社会需求越来越大，效益会越来越好，于是他们一家采纳了我们的意见。

妹妹当时还对我们说，按目前茶油的价格，盛产期每年应该有十多万的收入，我和弟弟在城里开销大，如果一起投资，每家每年都可以有些额外收入，我们便欣然应诺了。果然，前年油茶树就投产了，去年收成又翻了一番，让我们信心满满的。

我们当地是重点茶油产区，油茶的种植历史悠久，栽培历来不使用化肥、农药，为茶油提供了纯天然的绿色基础，加之我们当地采收油茶籽与众不同，其他地方习惯于在霜降后采摘油茶果，经晾晒后脱壳，有些油茶籽还不够饱满；我们当地习惯于让油茶籽自然脱壳落地后才捡拾，油茶籽更饱满，出油率更高，油品色味俱佳，是上好的天然环保食用植物油，备受消费者青睐。

对于这次“五一”劳动，是我和弟弟早就谋划好了的。因为四月中旬，我们已经雇请民工给油茶树除草抚育了，只是交待民工留下鱼塘旁边的那一小片油茶林，作为我们“五一”的劳动工地。

三家十几号人，除了五六个未成年人，其他都参加劳动。小孩们从喧嚣的城市来到安静的乡村，在油茶林旁边的马尾松里无所顾忌地玩耍，犹如放飞的风筝，自由自在，不时传出一阵阵欢笑声。据妹妹说，那片马尾松已经种得近二十年，由于按照科学种植，自然整枝后树下光溜溜的，没有杂草，还铺着一层厚厚的松叶，踩上去软绵绵的。过了一会，小侄女捧着几颗淡黄色、桑椹状的果子跑过来对我们说：“这是什么果呢？行吃吗？香香的，舔着甜甜的。”是桑椹！我眼前一亮，这是一种久违的野果。顺着小侄女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那棵桑椹树。当然，除了我，弟妹们都没有见过桑椹树，更不用说晚辈了，市场上摆卖的桑椹是人工种植的，果实的颜色是黑色的，与野生桑椹不同。

这倒让我想起小时候，在现在这片马尾松旁边的水沟边长着的那棵高大的野生桑椹树，每年都结很多果，小伙伴们经常相约捡桑椹，喜欢吃桑椹的松鼠、野鸡则常常与我们不期而遇，非常有趣。只是那棵桑椹很早就被人砍倒或枯死了。现在这棵桑椹，是不是那棵桑椹的后代已不得而知，因为它看上去只有几年树龄而已。

一个多钟头后，我们的劳动就结束了，看着满枝刚刚长出的毛茸茸的油茶果，看着绿油油、丰收在望的油茶林，我们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其实，说是到家庭农场劳动，其实还有野炊、钓鱼和游泳等野外活动。

休息片刻，我们立即分工，有的在农场管护房里架锅煮饭，有的到鱼塘钓鱼，有的在水沟边找野菜，在水沟里捡田螺、找螃蟹。几个钓鱼的人中，弟弟和侄儿收获最多，一个钟头左右，他们就钓到了五六斤鱼，有鲤鱼，有草鱼，有罗非，最大的那条草鱼起码有两斤重。

可惜的是，鱼塘旁边的八渡笋竹还没有到长笋的季节。八渡笋是麻竹的一种，因产于我们八渡瑶族乡而得名。八渡笋营养丰富，不仅香甜脆嫩无渣、美味可口，而且富含糖类、蛋白质、维生素、微量元素等，具有减肥、降压、降低胆固醇等功效，是天然的绿色食品。妹妹每年都把采收的八渡笋加工成笋片、笋丝，晒干后托人带给我们，八渡笋炖腊猪脚这款家常菜，在我们当地非常有名，我百吃不腻。八渡笋是清朝的贡品，2010年通过国家工商总局“地理标志保护”。

这次野炊，除了盐是买的，其他都是自产：大米是妹妹家种的，油就是我们除草的这块油茶林产的，菜类则在农场内现采，全部是无公害绿色食品，要是八渡笋长笋，我们的野炊就更加完美了。

野炊后，已是下午三点多钟，此时日头正旺，在农场休息后，我们又进行最后一个“节目”——到屯子旁边的驮娘江支流者苗河游泳。记得我小的时候，每到暑假，做完父母交待的家务后，小伙伴们几乎整天泡在河里，游泳成为我们习以为常的活动项目，造就了我们健壮的体魄和搏击大浪的意志。也许出于安全考虑，现在家长是不让小孩们擅自到河里游泳的，晚辈们的游泳技能当然也就不如我们了。

太阳偏西，我们才返回县城。我们虽然感到有些累，但都兴致勃勃，孩子们还希望以后继续开展这样的活动。可以说，这次“五一”活动是有意义的，孩子们体验到了劳动的艰辛，享受到了收获的快乐，感受到了劳动的光荣。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签约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