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整理篇---古今笔记精华录（47）班居士

 班居士

邱建辉书法：虎

              唐大中年间，东北山区有一为姓莫的书生在乡村一个废弃的旧家院读书。此时正是严冬季节莫书生在房间里一边篝火一边看书，一会儿他走到窗前借着夜光看到屋外正下着大雪，所以的房子树木和小草都被大雪覆盖着茫茫一片，莫书生顿时诗意随兴大声吟诗起来。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莫书生顿觉奇怪“这样寒冷的天气还有人来这里找我？再说自己刚来半月有余，这里也没有亲戚朋友和熟人”，于是他大声问着门外说道“外面是什么人敲门”？

             门外那人达道“莫书生，我就住在你的邻居，刚才听到你高亢吟诗，所以特意过来拜会先生”，莫书生听说是邻居敲门就忙开门让那人进屋。但看那人四肢粗壮身材魁伟，嘴巴肥厚鼻孔外露，他一走进屋也不客气地就坐在篝火旁取暖。莫书生也坐在一旁说道“我是新来的学生，对周邻还不熟悉，不知大哥如何称呼”。那人说道“我是你的邻居，叫桃林居士。我每天都要在田里工作，耕作劳苦不休，而辛勤与农夫并齐”。莫书生见桃林居士说话豪爽而朴实，于是慌忙递上一杯热茶请他喝。桃林居士也不客气地喝了，之后他又说道“今天竟然下了一整天的雪，我住的地方墙壁残缺挡不住这寒冷的风雪。正当我不知如何度过今晚时突然听到先生在房间里吟诗，所以就过来与你聊天，你不会介意我的莽撞吧”？

             莫书生说道“居士说话客气了，我独自一人在这偏僻的山村里读书正愁孤独无人聊天，今天见到居士是个豪爽的人，正是高兴认识你这个新朋友，只是不知桃林居士喜欢看哪方面的书”？桃林居士说道“我天生头顶左右就长有二只角，兄弟姐妹也众多。白天大多时间都疲于农田作业，晚上又有许多蚊虫的骚扰，所以没有很多的时间读书。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我平生感到不爽的有三件事：第一，每当读春秋至颖考叔扶辕时，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去辅佐他。第二，读史记至田单破燕之际，就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在战场上战斗。第三，当读东汉至光武新野之战，就恨自己不在其中。可惜啊，我是生不逢时”。

              见桃林居士对古代历史了如指掌，莫书生知到他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于是就对他另眼相看。桃林居士叹了气后跟着又道“我现在已经老了，身边没儿没女，真的很羡慕现在的你”。正当他们聊的热情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莫书生以为是桃林居士的朋友就去开门。

               只见门外雪地里站着一个威武雄壮的猎人，他粗声粗气地对莫书生说道“我是南山的班寅居士，因打猎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到屋里有人聊天，所以就冒味打扰进来避一避寒风，好熬过这一夜晚”。莫书生见班寅居士肩上果然扛着一只很大的野鹿，就让他进来了。

                桃林居士见那班寅居士高大威猛，双目布满杀气，让人见了心里不觉寒颤。那班寅居士进来后见到桃林居士后也不客气地说道“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你与莫书生在说一段远古历史，知道你博学深广。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班姓是从哪里而来”？

                 桃林居士看了看对面的班寅居士说道“当年吴太伯为荆蛮断发而纹身，所以就有了班姓”。班寅居士哈哈大笑说道“你老兄也太狂妄了吧，班氏其实是出自花兔的身上。我的祖先最喜欢在荒野里追杀野兔，而野兔为了躲避我祖先对他们的追杀就慢慢演变身上的花斑，它们以为自己身上有了花纹就是我们的同类了，达到欺骗我祖先的目的，也保正了他们生存的机率。可是我的祖先并没有以为兔子身上有班纹就认同它们是我们的同类，所以还是继续追杀它们。但我的祖先很认同它们的斑纹，所以就用兔子身上的斑纹作为我们的姓氏，就这样我的祖先就用班氏为姓氏了”。

                班寅居士见莫书生和桃林居士还不相信自己的解释，跟着又说道“史记有文章记载，后汉的时候有一个叫班超的书生投笔从戎，在街道上遇到一个算命的相士，他对班超说道你的额头上有虎纹王字，沙场上一定勇猛无比，将来必定会镇守万里疆土封王侯位，后来班超果然在守玉门关的时侯被封定远侯。我的祖先是虎贲将军，后因犯错被泛到南山隐居生活，故常年靠打猎为生”。

                 莫书生见一个打猎的班寅居士也有如此高深的学识，顿然对他倍加起敬。班寅居士看桃林居士在一旁篝火不说话，于是就对莫书生说道“这天寒地冻的夜晚，不如就把我刚猎到的野鹿做了酒菜，我们喝上一杯酒温温身子如何”？莫书生大为高兴说道“今晚难得有你们二位老师到我家做客，喝杯小酒自在情理之中”，于是就拿野鹿拿到后院了。

                班寅居士见书桌上有一盘围棋，就对桃林居士说道“刚才我们争论了一番也没有输赢，不如我们在这棋子上见个输赢如何”？桃林居士说道“虽然你我不是同道中人，但也无妨与你玩玩棋子”，于是他们就下起围棋了。一会儿莫书生做好酒菜，看到桃林居士与班寅居士在棋盘上杀的难解难分，于是就在旁边指点桃林居士一二手，结果班寅居士输了这盘棋。班寅居士输了棋子也不生气，而是高兴地大口大口地喝酒吃肉。在喝酒之间还要与莫书生下棋取乐，莫书生只好与他一边喝酒一边下棋。

              桃林居士在旁边只是喝了一点点小酒就不吃了，莫书生很奇怪就问道“桃林居士为什么不吃鹿肉呢，难道我做的不好吃吗”？桃林居士说道“我已经很老了，牙齿也都基本上掉完啦，野鹿的肉很坚韧我咬不动，所以就不吃啦”。又过了一会，桃林居士说“我因身体不是很好，常年有病，酒也不能多喝，所以就不喝了”。

             班寅居士道“桃林居士，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就我看来身体不好就要多喝酒，酒能活血强壮身体。就如纣王他喝酒不是用碗来装的，而是造了一个很大的酒池装酒，想喝酒时就到酒池里喝。每日每夜的喝，这样才能保持强壮的身体”。桃林居士说道“班寅居士，你与我不同。你每天吃跑了就睡，睡醒了就吃，根本就不用操劳生计所以可以多喝些酒，喝醉了就躺在床上大睡一觉就没事了。而我呢还要工作，自然不能花太多的时间喝酒”。

            班寅居士此时喝多了几杯酒，面色已经赤红说道“桃林居士，这你就不懂了，不喝酒哪来的勇力，打打猎的时候又如何能战胜对方”。桃林居士说道“我知道你是靠勇力生活的，是一个喜欢争强好斗的人，酒对你来说就是你的命”。班寅居士说道“这也不能怪我，我常年出门打猎，没有勇力又怎能生活到现在”。桃林居士虽然只喝了点酒，但还是不胜酒力，此时也已经有些醉意就说道“你说你有勇力，但如果你遇到卞庄子不也是一样变成粉末”。班寅居士听了桃林居士的话很生气，就说道“你也不要笑我，你如果遇到庖丁不也是一样被他刀刮剖解”。

             莫书生见他们争的面赤脸红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于是忙劝阻他们不要争吵了，可是他们两谁也不听还是争吵不休。莫书生想到了刚才在厨房杀鹿的那把刀，于是就到厨房把刀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说道“你们也不要吵了，还是安心地喝酒吧”？他们见莫书生把刀拿了出来果然不敢再争吵了。

             又喝了几杯闷酒，书生为了提高气氛，于是说道“我们吟诗吧”。桃林居士马上引用了曹植的一首诗说道“箕在活上烧，豆在釜中泣”，此句绝妙。班寅居士说道“鸠鸽树上鸣，意再麻子地”，说完三人大笑不止，

             莫书生见他们已经解开了敌意，就跟着说道“晓读云水静，夜吟山月高。焉能覆虎尾，岂用学牛刀”。班寅居士说道“但得居林啸，岂能当路蹲。渡河何所适，终是怯刘琨”，桃林居士说道“无非怜肌肤，终是怯庖丁。若遇龚为守，啼泣向北溟”。三人吟完，莫书生大喜说道“二位居士都是奇才，实属难得”。

              班寅居士见莫书生大赞桃林居士为奇才，心中愤愤不平，站起来说道“自古只有斑马之奇才，岂有班牛之奇才之说。更何况我出生三天就能大口大口地吃肉，而他只能吃草”，说完甩手出门而去。

           桃林居士见班寅居士如此无礼，也站起来大怒说道“古人之所以尊重他，是因为他头顶上有一个王字，并不是怕他张牙舞爪的欺负人”，说完也告诉离去。

              第二天早上，莫书生打开门看到门前的雪地上有一串串老虎和牛行走时留下的足印。书生想难道昨晚与他吟诗喝酒的二位居士是老虎和牛？于是他按着足印一路寻找，行了几十里，牛的足印在一个残旧的牛棚前消失了。于是他走进牛棚，看到一只瘦弱的老牛正卧在牛棚里，牛嘴里还喷出浓浓的酒气，而老虎的足印则进入深山老林了。

                书生没到在这偏僻山区里会遇到这等奇离古怪的事，他马上打点行李回家了。

编者有话说：

            小小的一个兔子，为了躲避凶猛无比的老虎追杀慢慢演变了自己的皮毛，这就是大自然的生存之道。

          而老虎自己没有姓氏，却借用了温柔善良的兔子皮毛为自己的姓氏，那是伪装了自己凶残的面目，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在大自然的环境中不论你是何人，不懂得生存之道，就无法立足自然，更不用说延续生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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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11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