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炼甲（39）

三十九

 杨军独自一人斜靠在沙发上，他一边有事无事的呷着茶水，他的思绪胡乱地如下的翻飞着:

 时而，他想到了自已的拥有自已的房产，一路走来，通过夫妻双方苦磨苦做，犹其是妻子又是贩菜又是贩卖鸡鸭获得点转收买卖并赚得点过河钱，就这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像男耕女织用一生的勤劳或夫唱妇随，虽然艰辛，毕竞有了这套骄傲的自家住房，有了这座诗圣“安得广厦千万间”的理想情怀，因此，作为一般家庭人士，很酷。这家，坐落于河西广信楼旁，名曰祥龙苑大院，这是他家的最大财富；

 时而，杨军心海眼帘处案子片段或情景图案一网一网地涌来，像旧时幻灯片不断的闪现着，让他打了一个又一个寒颤。是啊，一路走来，杨军自开庭至领取判决书并知晓被判无罪开始，连日连月来，他和关心他的亲朋好友或杨军他们几个内伙子或患难与共的无罪之人过着逍遥般神仙似的生活，像孙大圣回到花果山过着自由自在生活似的，其间，或在小吃店里小吃小喝散包谷酒，畅谈人生的层层叠叠万千；或工作之余，在尖峰山林场里的黄昏金色阳光下悠悠晃晃，并沿着山涧信步或独处或与闺蜜说话；或回到市井，并踏着垂柳舞步与滨河路畔沿途风景在心海里相叙对话，……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久前的一天，突然，杨军接到了法院的电话通知，并去领取通知书后发现，是大巴市人民法院驳回的重新判决书，原来是公诉机关已抗诉。

瞬时，那份通知书如层层叠叠的五行山似的，把过扬军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好个杨军，他却镇定下来并临危不乱，很快，他冷静沉着了下来，他快速地进入了转换角色，开始这或开始那，紧锣密鼓地布置着，他就像勤劳善良的蜜蜂翁翁样不停地忙碌起来，间或，鲁迅笔下的一篇文章《雪》在杨军的心海里翻滚着，让他精神抖擞，让他勇往直前，……

杨军的思缩乱七八糟的翻飞着，突然，嘟嘟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杨军拖着疲惫的身心并向那身边的手机屏看了看，原来是马军的号码，见状，他顺手拿起电话并指划接听了起来。

杨军托起电话说:“啊？什么，喻龙快到天堂快到天上了！你说个屁，他那么年轻哟？啊，你说什么？我们去，乱说哟，他那么乱弄我们，他死了，我们还去！什么？他见马克思，他没有资格哟！他只能去见秦桧，因为，他是奸臣，他是害人精！……”。

纷纷传言这版本或那版本，如传言:喻龙自得知汤科的舅舅陈军跳楼坠亡消息的瞬那，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从爱说说笑笑的外向性格却一改往日景象，并骤变为少言寡语的内向性格了，时不时的还有招风耳好事者不断打探发现，他还有如下慌乱:一是没有了大靠山，他的心里空浪浪的，似觉一块硕大的石头悬在心海岩壁上似的，把个人弄得没有了底气和自信；二是这些年来，他深知自已的过往，在历史的天空里，他深知自已做了许许多多的颠颠坏事，其间，有许许多多杨乃武或小白菜，有纷纷扬扬白雪皑皑窦娥冤或钱仁凤或陈满等出自他的手笔至冤案；三是深感杨军他们这伙人不好惹，就像久走夜路终于撞见鬼一样，犹其是那些纷纷传说传言，如，杨军的表姐在中央工作，他的姑姑姑父是老红军并在中央工作，又如，杨军的脑壳是一根筋，或他的头发不好剪，犹其是他们相互间的正面较量，让他倍感不好对付，杨军是个难缠的家伙，其间，他从杨军的言语或众多的上访件里间发现了端倪，杨军也是起了逮猫心肠的，他是用《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的第一百八十八条之规定，对自已来个责任追究，把自已弄一个刑事责任；四是去参加单位年度例行体检发现，有如下病历结果:1、三高，2、脂肪肝，3、胰腺炎，4、肺节节，5痛风，6、糖尿病，其间，还参杂许多疑难小杂症小病，一句话，他就像赖蛤蟆被牛踩了一脚却周身是病一样。后来，渐渐地，连单位上的同事也难得看到他的身影，想不到，刚到四十六岁，这么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了人间。

 杨军刚接完电话，王二的号又嘟嘟地跑来了，他拿过电话并接听说:“喂！兄弟好，啊，什么，你又要请客！啊，还要庆贺！是，是，是！那家伙死得好！是的，人做恶，不可活！啊，还是我们几个一起聚！好的，好的，呆会见！”。

 接听完电话，杨军的身心像翻江倒海似的，时而，他既有幸灾乐祸的一面，是上苍给了奸臣小人或恶人坏人的惩罚，终于让假恶丑有了应有的报应；时而，他也有不解恨不解痛的一面，因为，喻龙没有受到法律这把利剑的惩罚；……”。

很快，杨军他们几个内伙子到达了集体聚餐目的地。

王二，五短身材，约莫三十来岁，家居铜铃市向前广场旁A栋楼电梯公寓18层01号。刚跨入王二套房内，王二说:“军哥，电话上说话不方便，弄不好，执法部门会有监控设备监控我们，犹其是不放心汤科和喻龙两个坏家伙，弄不好，给你弄个干扰司法罪名，可以说，那两个老二是口毒心毒，还是手毒脚毒，素有铜铃市两大恶人称号，现在，喻龙这个家伙死球了，还剩一个恶人。”。

王二一边说着接客话，又一边为厨房老婆打打杂，如，拿拿姜，剥削蒜，刷刷碗，递递盘，……

不大一会儿功夫，杨军、马军、王二、张可等几个同病相怜人习惯性地向桌沿围拢过去，有的拿着一捆一次性杯，有的说着话打着哈。很快，只见有如下坐相:众人簇拥着上席杨军，他们聚集在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餐桌上了。

餐桌上，杨军他们相互间闹热极了，待酒过三巡，杨军醉熏熏地说:“兄弟伙，最近，中央纪委再次出手！扫黑除恶下一轮将启动！重点打伞破网，这是国家纪委、监委作出的又一决定，因此，我们要以此为契机，我们要从以下角度入手:一是要检举真正的乱砍滥伐林木罪元凶并逍遥法外，同时检举及其黑伞，换句话说，我们一边要检举刘长，刘长就是乱砍滥伐林木罪的真正元凶，我们一边要检举黑伞，汤科和喻龙就是刘长的黑伞；二要检举段良等州官，段良等州官人才是玩忽职守罪的元凶并逍遥法外；三要做到刀砍斧削，我们要以诬陷罪的名义，把段良等证人送上法院的被告席上；四是要检举汤科、喻龙二人等的办案执法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他们是选择性执法，其行为已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一百八十八条，一句话，我们要民告官，把汤科喻龙的罪行招告天下，就像当年的蒋介石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一样，蒋介石不把全身心精力用在抗日战场，却去屠杀上前线的新四军，对此，我们的毛主席和周恩来极为愤概，周恩来副主席的一篇文章《千古奇冤，千南一页》甚是了得，其间，把皖南事变招告天下，让蒋介石上天无路、遁地无门。因此，我们也要检举汤科喻龙二人的歪起屁股乱坐的丑恶行径。同时，我们要在法庭上进行规模宏大的如下排兵布阵：一是我们要请两个律师辩护答辩，二是我还是要作代理人，可以说，律师的效力是外因仅占三层的作用，我们是内因要占七层的作用。即内因才是主要的、决定性的因素。因此，届时，在法庭上，我们要同心齐力，就像我们的习总书记那句‘兄弟同心，齐力断金’的哲理一样，一句话，面对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选择性执法，我们既要打黑，又要破伞，这是谋略这是最佳战法，我们要两面出击，犹其是要破伞。总之，我们有党的英明领导，有习总书记这座红色靠山，就会把汤科喻龙这两个害人精并将藏在共产党内的两颗毒瘤摘除掉，……

 那天那酒话说完，众家兄弟各抒已见，群策群力，大有排除万难并去争取胜利的排山倒海勇气似的，一时，现场里欢声雀跃、士气大振。

 话说那气势那旌旗在望，似毛主席戎马生涯中笔下的鼓角齐鸣一样，只见端倪，有佐证如下，即我们从杨军的一首小诗足可见一斑，其间，诗作如下，《八台一碗水——观豆腐有感》:

刀砍斧削一展齐，

细水流言也平川；

借得君子一碗水，

水中一渣也抖颤。

那情景交融，只见“话说正憨，酒意正浓”层林尽染时，王二压低了声言说:“喂！列位看官，喻龙已死，这是他咎由自取，那家伙在生，他为所欲为，吃好的，耍横的，那样没做过，活该，这是他咎由自取他的报应。”。

说起酒或反腐，两者似乎是结下了不解之缘:英雄断碗或酒壮英雄胆，或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感叹，或石钟诗章“《垂悼陆游》:江山已缺，/匈奴百万如铁；/壮士豪饮一杯，/上马挥戈入虎穴。”，……

古住今来，烈烈家珍故事细数，有许多惊人相似之处，如，我们文学领域内的四大名著的《水浒传》，其间，武松或因酒三碗不过岗却景阳打虎，或因酒却醉打蒋门神，或因酒却血溅鸳鸯楼张督督等等，无一例外，酒总是相影随形，把个英雄推到了高大上的显山露水位置上，让黄河滚滚咆哮奔腾，让长江东逝水一泻千年文明，……

席间，大伙齐拉八扯地说着酒话，其间，马军也不无感概地胡拉八扯的说:“我年龄比你们大些，今年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我这一生经历了许许多多世事，我出身于贫农家庭，大集体生产生活年代，我吃过大锅饭；后因父亲是大队队长，林业局马局长常下乡来我家下乡，那时，我刚小学毕业，马局长的一句话一点头，我便参加了工作成了护林员，一路走来，都很顺利有了正式饭碗；说也怪，就在几年前，也就是我刚满四十六岁的时候，一天，我们正在屋门口闲耍，几个城里模样的人来我居家处讨茶水喝并闲耍，见我们热情好客，渐渐地，我们相互摆起了龙门阵，其间，一个人称雷神仙自称雷绍万书生模样的小伙子把我看了又看，然后叹气地说我今年有灾祸降临，说虽说，我心里是看不起他的，因为，我心里暗想，我这种小老百姓人物，不沾钱不沾物的，也不沾花惹草，也不惹事生非，一句话，我当时心里暗暗思量起来，人生中的酒色财气赌是人的五大诱惑五大陷井，却均与我不靠谱不沾边。因此，那些惹祸根源与我是八杆子打不到边，然而，回想起来，还真应了那雷神仙的话，说也怪，我就是那天的不久，我被莫名其妙地有了个逮捕证名号，我被稀里糊涂地弄了个玩忽职守罪，若不是我遇到了许多贵人，我今天恐怕也该去坐牢了，那能和兄弟伙坐在这里吃酒谈天吹牛！来，来，来！我敬大家，喝！”。

 马军刚把杯中酒喝完，他又给众兄弟满上了酒水，他又马上抢先发话说:“兄弟，你别说，那雷神仙还真算得准，你看看，他说我四十六有灾难降临，果不其然应验了。还有，雷神仙说我有贵人，这不，突然钻出个老弟杨军来，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似的，把我们兄弟伙从法场上硬是直直的被救下了，你们说说，这杨兄弟不是我们的贵人还是啥？后来，我们把上访件交到了大巴市人大并去上访，却又遇到了原来林业局的马局长，现在已是大巴市人大副主任了，他叫马晓光，你看看，他不是贵人是啥，他是为人民当家作主的大贵人哦！我们这些穷兄弟，我们一路上访发现，有铜铃市的政法委书记张池，法院的蒲院长、曾庭长，等等，可以说，贵人太多了……″。说完话，马军又一个敬酒式，把个酒水弄了个底朝天。

见众兄弟兴致正浓正憨，并说了许许多多唯物唯心的话，杨军心中思量道，若不是政策好，我们生活在了一个好时代，一路走来，我们确实活得舒服，回望历朝历代，有哪个胳膊颁得盈大腿的？又有哪个百姓敢去告官的？

 见众兄弟难得快乐，杨军也不愿扫他们的兴，由他们的兴致自由自在的发挥去，让他们痛痛快快的吃着喝着耍着。

 那天那宴席，直喝得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把个火树夜花弄了个酒水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