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随笔〕
学会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班祖恒
今年5月,我在参加某县一次民族团结征文的评审中,看到一篇征文的作者是这样叙述他2017年刚参加工作时的一段经历:他是外地人,刚刚考上这个县的事业单位。第一次接到单位关于下乡开展扶贫的通知后,很是惶恐,因为他没有接触过当地的少数民族群众,而他们单位的帮扶联系点恰恰是一个少数民族寨子。他不会讲当地的方言,不知道怎么沟通。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那天到帮扶户家后,由于年轻的户主夫妇都外出务工,小孩在县城学校读书,家里只有两位留守老人。老人没有文化,不会讲普通话,就连当地的汉语、桂柳话也不会,他只好让同事做翻译。两位老人非常热情,拿出自种的水果给他们吃,同事道谢后边吃水果边用当地方言和老人交谈,还从包里掏出软糯的糖果给老人吃,气氛十分融洽,而他闷着头,一句话也没有,也不敢吃水果,老人对他敬而远之。后来,他狠下心来向同事学习当地方言,现在他对当地各种方言不仅听懂,而且会讲,工作起来十分方便,老人也把他当自己人看待,工作起来得心应手。
无独有偶。女儿去年入职一个评估机构,主要工作是下乡入户开展社会救助,直接与群众打交道。头几次下乡回来,女儿都直叫肚子饿。我问,群众不叫你们吃饭吗?她说,叫啊,还很热情,因为领导交待不能扰民,不说吃饭就是农户摘来的自种水果我们也不敢吃,只吃自带的一些包子油条,饿得快。一细问,原来他们的领导刚从外地到任,对当地的风俗习惯和农村情况不了解。加之他们都是年轻人,自小在县城长大生活,平时说的都是普通话,不习惯说当地方言,都是用普通话跟群众交流,以致群众认为他们太清高,不愿跟他们道真话,工作起来很吃力。
女儿还问我:你们经常下乡,是不是在群众家吃饭?我说,如果工作需要,就在群众家里吃。于是,我向女儿说起有关干部下乡“吃饭”的故事。
记得小的时候,县、公社干部经常下到生产队宣传政策、指导生产,由于当时交通不便,有时一来就是两三天,直到工作完成才回去。因为父亲在20世纪60年代在大队合作社供过职,到70年代满叔又担任大队干部,他们自然认识不少县、公社干部,这些干部下乡大多吃住在我们家,回去的时候,他们都会自觉拿出钱交伙食费,可每次家里都谢绝了。来的次数多了,干部们也不再拿钱交伙食费,而是带些面条、花生油等群众难以买到的配额食品,家里也不拒绝,父亲和叔叔说干部们这是在“自带伙食”。父亲和叔叔到公社或县里办事或赶集,也常常到这些干部家吃饭,也会带些鱼干或土特产,与这些干部之间形同亲友。
其实,在这个年代也是如此。比如我们下乡开展扶贫工作,如果需要做的工作比较多,在村里的时间比较久,难以赶回到乡镇所在地的饭店吃饭,我们都会事先与联系户打招呼,让他们多煮饭,然后我们买菜过去。如果群众说已经有菜不用买,我们就买其他群众急需的生产或生活用品,久而久之也就拉近了与群众之间的距离,好多问题因此迎刃而解了。
后来,女儿他们按照我说的如法炮制,既买菜过去跟群众吃饭,又用当地方言跟群众说话,群众对他们不再敬而远之,积极配合他们工作,每次都能圆满完成任务。
俗话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反对“吃、拿、卡、要”,不是让我们连群众的饭也不吃。我们的人民群众淳朴善良,在战争年代,他们即使自己挨饿,也要倾其所有给我们的部队,当然官兵们也从来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群众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像下乡吃饭这些家常“小事”更不在话下,群众生活好了,干部下乡吃饭交伙食费这等事群众往往都会谢绝,对此我们不应白吃,而是灵活变通,学会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换个方式“自带伙食”,做到“礼尚往来”。
密切联系群众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各级党委、政府经常要求广大干部在下基层开展工作时,要“沉下去”“接地气”,与群众“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目的是让干部将“三同”融入“三农”,让干部和群众心贴得更近,做到服务群众“零距离”,通过“三同”,了解民情、听取民意、关注民生,服务民利,密切党群、干群鱼水关系,以实际行动践行*的根本宗旨。
作者简介:班祖恒,男,壮族,广西田林人,广西百色市作家协会会员,《今日作家》网刊作家,出版有文学作品集《百叶草》、传记《弯弯的路》、小说集《市井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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