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风筝

平原波涛

         已是春天了，今天就是清明，春芽都长在各自的树上。花是数不过来了，大小朵的，各种颜色的，重瓣的单瓣的，知道名字的不知道名字的，先开花后长叶的，花叶一起长得，先长叶后开花的，都在怒放，不管是什么样的花儿，各个摇曳着春光，释放着属于自己心灵的憧憬。

         湛蓝的寰宇，白云朵朵，恰似寻食碧草的羔羊，悠然飘动，又如孩童用线抻着的风筝，放得高远优美。

        说到风筝，今天就真的见到了风筝，这是在一个城区里的广场上，四周都是林立的高楼，一块百亩之大的广场，就在楼层的中央，各种花草树木浓密的栽种于设计好的应该栽种的地方。水泥预制的方砖罩地，唯留一个树坑儿，土层之上还填上了鹌鹑蛋般的鹅卵石，栽是栽种好了，活也随着四季花开花落，总感觉这里的树木是活给别人看的，缺乏旷野上自然的自由的自主的蒸蒸向上的生气，萎靡不振，似乎初睡醒的一般。广场的中央是个不小的池子，看得出来就是个废弃的喷泉，水是没有了，瓷砖曼地成了孩儿们的乐园。广场的其他地方，有跑步的、下棋的、跳舞的、唱歌的、打篮球的，打乒乓球的，滑滑梯的，荡秋千的，摆着一张窄塌按摩推背的，放着一把椅子坐下来理发的，各种活动的人儿人满为患。池子旁边的马扎儿上舒服的坐着十几位老头，前后左右的错位排开，手里撑着风筝线随时抻拽几下，谈笑风生，他们的生活如放起的风筝般逍遥、飘逸，风筝的样式造型、颜色的多彩，昭示着他们的生活多姿盛收。风筝，是工厂里模式化生产的，精致而富有色彩，既是说，他们的风筝是买的，不是自己制作的。这让我想起童年，自己制作的风筝，没有鲜艳的色彩，也没有精致的样式，有的只是儿童的欢乐和渴盼。

        那时候，也就是八、九岁的年纪，纯真的懵懂少年。那年代农村里孩童很多，一般年岁的一凑就是十几个玩伴，一日，不知哪个伙伴提出做风筝的建议，小伙伴们听后，有的直接摇头。那年月，没处买风筝，也没人卖，农村的天空飘不起几只风筝。八九岁的孩子别说制作，有的连见都没见过。哪知道雄鹰的结构是个什么样子？应该怎样搭建鹰骨？比例又是多少呢？拿什么做呢？我是搭建不来，那就搭建个简单的吧。其实，那时候哪会想的这么多呢。只知道不会，可又想糊风筝。被那脑海里飞着的风筝诱惑，内心里真的想做一个风筝。

        于是，开始在家里踅摸制作风筝的原料。首先是想把厚些的木板削薄，已做风筝的骨架 。经过几次试验，八九岁的孩子，在没有专业木工工具的情况下，就凭着一把镰刀，一枚削铅笔的小刀，要把厚木板削成薄薄的木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试想着，即便是削成了木片也不可用。木片不具备柔软的弹力，被风一吹，或是拿捏的重些，是很容易断为两截的。想到此，只好放弃木片，重新选择制作的材质。

     后来，眼睛寻到了挂于窗户的竹帘之上。细细的具有柔性旳竹篾，织结成窗户大小的竹帘，挡飞虫杂物，那时候还没有纱窗，窗户是木质的棂儿，糊的是棉纸。不过，那窗户棂儿组成的图案却是各式各样，美不胜收，总感觉比现在的玻璃窗艺术，富有自然的深邃感，让人看了赞不绝口，给人美的享受。现在有些东西跟随了时代，时代真的就比过去进步了吗？在这个宇宙之间，时代就是一个托盘，托摆着那个时代人的思想，朝代的和个人的，仅此而已。

         找到了可用之材，拿下来又成了问题，一个窗户的竹帘 ，经绳儿就有十几道之多，将竹篾栓的结实牢靠，抽不动拽不出，如果盲目地把经绳儿剪断，哗啦一下子，整个竹帘就会散架，后果想着就胆颤，那年月损坏一件物品，哪能是孩子不考虑的呢。至此，只有慢慢的从竹帘的最底部，把经绳儿逐个解开，抽出来三根竹篾，然后逐个的把绳儿绑好，使其它的竹篾不至于脱落散架，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损，操作完成，费了多半天的功夫。

         总算有了制作风筝的材料。老鹰、蝴蝶、蜜蜂，这些既好看又制作复杂的造型是制作不上来的，经过深思熟虑，最后把竹篾两两抉开，比对齐整，扎了一个四方的“田”型。这也算个风筝吗？可别这么说，虽然制作的简单粗糙，不惧造型，看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呢。

         接下来就是用纸裱糊了。首先想到的是糊窗户的棉纸，不能用做算数本的白纸，棉纸柔软富有拉力。白纸滑脆没有一丝的拉力。那时候一张白纸六分钱，一张棉纸四分钱。即便是四分钱也买不起，那世代的儿童手里一分钱也没有，怎么去买？向父母要吧？风筝是个玩物，花钱去制作玩物、没用的东西，很不好向父母开口，浪费钱的。后来一个伙伴给找了几张报纸，用白面（面粉）在火上打了浆糊，把这个田字型的骨架，全部粘糊起来，在四方形的一个边上，粘上了三条长长的尾巴，拴上长长的细细的绳儿，经过多次调试，还真的放了起来。小伙伴们都欢呼雀跃，每一个人都拽一会儿放风筝的绳儿，好满足放风筝的心里，快乐放风筝的兴趣。其实把风筝做成这个样儿，也不是自己所为，每天都有好几个小伙伴与己共勉共研，才有风筝飞天的结果。

       记忆之中，农村里放风筝的都是孩子，没有大人和老人，他们为了养家糊口整天忙碌，没有闲暇去做这种没有收成的事情。农村里原先更没有公园广场，现在有了，就在村旁高速路口的旁边，随型就势的修建了几个公园广场，大概也有百亩之多，原先种庄稼果蔬，现在铺上了草坪花木，原先打粮食养活人们的生活，现在种花草都是农民梦寐从地里消除的东西。

      漂亮的花草，留下了过路人的眼光，但不知这里是否向城里人那样，孩子和老人放起自己的风筝。或许这里的人们永远都没有时间那么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