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绿地的河

张力田/文

大约四年前，妻子开始在楼下绿地栽种月季花，先是从附近村里拆迁后的院子里挖来几棵，随后就从集市上买、扦插、跟人家要、网购。只要是好天，每天都在绿地里忙一阵子，浇水、剪枝、施肥、松土、除草……一种近乎疯狂的热爱，使楼下的月季花，由几颗、十几颗、迅速发展到几十颗。春天里，就像欧震的诗，姹紫嫣红、流光溢彩、分外妖娆。  

对于妻子的这种爱好，我既不支持，也不反对，随其自然，只要她高兴就好。

    大约也是4年前的雨季，连续降雨，绿地里的月季花全泡在水里，妻子站在床窗前望着她的花唏嘘不止。看我的！我穿上雨衣，拿起铁铲，走进绿地。大约半个多时辰，一条长约40米，宽5六公分，深约半尺的水沟，从东到西贯穿绿地，积水顺着我开凿的水沟，慢慢流出绿地。

随后的几年，每当雨季我都会及时到绿地疏通水沟，甚至内心还会有一种渴望。

前些天，我又连续两次冒雨疏通水沟排出积水。我也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我知道并不是对妻子养月季花的支持，那只是一种借口，一个契机。我不仅是为了救那些花，而是看到积水慢慢流出，内心有一种愉悦，一种无法解释的愉悦，就像妻子看到花开一样，就像冬天里要把院子里的雪清理出去一样，真的不是为了做好事，就是内心的愉悦，仿佛必须这样做才开心。

曾经有一件事一直不解，早年办公室里还生没炉子，炉子边上有一个玻璃瓶，我的一位同事拿起炉钩子“啪”地把玻璃瓶敲碎。我惊愕地望着他，心想那瓶子招你惹你了。现在我明白了，他敲碎那瓶子内心有一种愉悦，就像小孩子放鞭炮。

由于每个人出生背景，成长环境的不同。自然内心都会有这种完全不同的愉悦，有的人欺负人开心，有的人助人为乐，看起来丝毫没有道理，然而这就是人的禀赋。所以，人需要有正确的世界观和意志，约束自己的行为，而不能随心所欲。

那天和妻子站在窗前，望着雨中的绿地、绿地的月季花和那条穿过绿地的沟，我对妻子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母亲的草原、父亲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