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海》赏读

苗满红

我在研究我是不是个失败者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老人的永远失败是通过比较让人们感觉出来的。首先是描述：独自一人，在一条小船上钓鱼，八十四天，一条鱼也没有逮住。不是说收获很小，而是没有收获。其次是对比：用一个小男孩来衬托对比老人的总是失败。第三是形象的比喻每次回来时那个帆收拢起来后就像是一面永远标志着失败的旗子。老人应该退出历史舞台了，一个是他老了，一个是他总是失败，一个是他给不了别人什么鼓舞。

我当年考了个定向师范，在山区工作了28年。在官没有、车没有、房没有的年代，我把我自己的钱都用来游学。最有希望的一次，就是山西名师入选。刚参加了个开班会，我就成了个脑梗塞患者。经历了嘴不会说话，手不会写字，脚不会走路的过程，康复科成了这些年我的第二个家。后遗症让我表现出来的背不是冷，而是寒。阳光灿烂或暑气蒸腾的日子，别人穿半袖或者光膀子，我得穿两三个厚衬衣加外套。许多人都说那个老师可惜了。

老人的永不服输是与海中的大马林鱼的较量中体现出来的。而这个最长的较量篇幅让我有时候倒不像感觉到是人与动物的较量，倒更像是人与自己内心的较量。老人从第一天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到后来双方去只能耗着，到第三天决定一定要把大马林鱼宰了。老人想人和鱼无论在较量中谁死亡，都已经不在重要了，因为活着是为了胜利而活着，死亡也是为了挑战自己而死亡。你看这已经与鱼的生死或金钱价值没有多少关系了，更多的是与自己心灵、忍受、挑战等内在行为，与生活、生命的态度有关系了。

别人说可惜了的时候，其实我也想告诉别人说我完了。但后来想老天爷没有收走我，别人努力的把我挽救回来，那肯定是想让我做点事。在接受康复的时候，好多人说你都这样了，为什么还那么拼命的练，我说“麦（屯留方言我的意思）想活。”我原来想生活几乎没有觉得煎熬的日子似乎永无尽头。恍惚感觉到我就像大玻璃窗上的苍蝇，苦苦飞舞嗡嗡鸣叫却出不去。有时却想，我不就是生了个病么？

当老人现在都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永远失败还是永不认输的时候，好像读者们似乎都知道了。当他想到“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并用刀子杀死两条加拉诺鲨的时候；当他付出断了一个刀子的代价杀死那条单独的铲鼻鲨的时候；当老人用半个身子已经被咬烂了的大马林鱼的代价，杀死了两头加拉诺鲨。当成群鲨鱼袭来的，朝那大马林鱼直扑。当老人丢失了棍子，当他用舵把最后又打死一条鲨鱼的时候，他的大马林鱼终于只剩下了骨架。他是完好的，他的船是完好的，他还想着把自己想到的能补救到的东西告诉给那个孩子。他还可以从头再来，因为他有接班人，他有希望。

生活在这里拐了个弯，又是一年芳草绿，我的人生也拐了个弯。能下床后，我开始帮助青年老师改进教学，觉得帮他们就是帮教育。身体又好点了，我开始喜欢值班，觉得关注生命真得很重要。再有时间，我喜欢去做义工，喜欢去写作。开始喜欢踽踽而行的新生活。

海明威并没有给予老人成功，却赋予老人在压力下优雅而坚韧的形象。海明威看似没有让老人桑提亚哥成功，却以光秃秃的骨骼奏出了老人生命的硬度。一个真正的强者，只能被摧毁而不能被击败。永不言败，这应该是这部《老人与海》最终想让我们明白的东西吧！有时候虽然我们个人还想不到，想不通，但人类、人类的进程会告诉我们的！

生活也没有给予我成功，但给了我勇气和坚强，就是在生活不如意的时候，我们也应该好好的、努力的活着。这是我想用《老人与海》与我人生经历注释告诉读者和我的学生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