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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杏花红

作者:严慧勇 阅读:463 次更新:2023-03-25 举报

                                                               

                                                                             窗外杏花红


       缘分,是心灵的旅行。有的擦肩而过,有的过目不忘,有的一见钟情。欧阳春与上官杏梅的缘分属于第三种。

那年的10月,已入秋末。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使人意想不到的是,欧阳春在春天颗粒无种,却在秋天收获了一场极富浪漫色彩的婚外情缘。这要感谢欧阳春的铁杆朋友供职于县土管所的皇甫秋,是他那天的宴请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晚宴地点是城东繁华区的星光大酒店。在被喻为天然氧吧的东海小城,这个酒店在人们的心目中还算得上够档次。欧阳春也是这里的常客,但有一点他不明白:明明叫”星光”,为何市民一直称之为”星光大”?就连刚才皇甫秋打来电话也是:“喂,大作家,晚上去星光大搓一顿。给你一个惊喜。记住,八号包厢。”这种叫法己在这个小城约定成俗,甚至连外地游客也如法炮制。起初,欧阳春并不在意,只是喜欢玩弄文字游戏的他,凡事非要弄个清清楚楚才肯罢休。于是,有一天他联系县工商局广告科的朋友司马冬一探究竟。果不其然,司马冬在内部局网一查,酒店注册的名字就叫“星光”。司马冬为此事还调侃过欧阳春:“你们公务员有吃有喝,干嘛非跟名字过不去哟,名字能当饭吃吗?”

       欧阳春能成为令人羡慕的公务员,也算是时来运转。那年月,公务员可谓是一个人响当当的招牌,多少人趋之若鹜却又止步于大门之外。媒体上不是有报道,中央直属单位某岗位招收公务员,录用比例竟然高达四千比一,用“比登天还难”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欧阳春是幸运的。欧阳春的父亲是位离休干部,或者叫南下干部,说的明白点是指南京解放后,为支援地方建设留在了当地。欧阳春的父亲转业去了江苏苏南的一个劳改农场,遵循史无前例的“广大干部下放劳动”的号召,一家四口外加奶奶跟随母亲落户苏北平原一个贫困的小村庄。欧阳春高中毕业,父亲又奉命调往苏南一个茶场,欧阳春随即便成为一个茶场职工。恢复高考那年,欧阳春也随千军万马挤上“独木桥”,终因数理化荒废,上大学便成了一个遥远的梦。随后几年在和同学的通信往来中,欧阳春先后得知班里有三十几位考上了大学。欧阳春常自叹:我读书时成绩一直名列前矛,被班主任称为“小天才”。可如今,一年365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就是个修地球的命。认了吧。

       而生活总是那么无规则。第二年,茶场职工子弟学校教师扩编,场党委为堵住如集市人流般的说情风,便不按常理出牌,另辟蹊径从高考落榜的考生中按名次录用五个代课教师,欧阳春以第三名的成绩幸运地“柳暗花明”。那个年代,在被称之为“铁饭碗”的国营茶场,谁能走进教师队伍或者坐在场部办公室成为人上人,是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一次“伟大”机遇。欧阳春“以工代干”5年后,终于转为正式教师身份,不久又结婚生子,完成人生两大“任务”。正当欧阳春事业和家庭风生水起时,父亲萌发了离休回原籍定居的念头。这不,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全家搬迁至这个浙东滨海小城。欧阳春按政策以干部身份调进了县政府机关。

       欧阳春走进第八号包厢,瞥见皇甫秋正一左一右与两个姑娘聊得热火朝天。皇甫秋一瞅见欧阳春,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以主人的身份:“哇塞!我们的大作家来了,来来来,位子给你留好了,坐在这位美女旁边,等会儿再给你介绍介绍。”欧阳春一年到头参加不少饭局,往年,时不时也有女性陪坐,但大部分都认识,且散席后也不怎么交往。今天这场面,似乎有戏在后头。他忽然想起皇甫秋刚才在电话里加重语气的那句:给你一个惊喜。如果是这样有准备地安排,莫非坐在皇甫秋左边的那位是他新搭上的女朋友?欧阳春落坐前,十分客套地和邻座被称为美女的姑娘打了招呼,那位微微抬头一笑算是回应。借着明亮的花式吊灯,欧阳春几次瞄看她的外表,觉得皇甫秋的话并不言过其实。这的确是一位美人丕子嘛:圆圆的脸,肤色白净,象刚出锅的凝脂豆腐。玲珑的鼻子,丰满的红唇,极为性感,一头飘逸的略有些暗紫色的长发,象瀑布一般,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给人一种温暖。尖尖的下巴象件雕刻过的艺术品,靠近下巴与嘴角的连接处有一小块并不十分明显的暗痕,是胎记吧?欧阳春心里揣测着。不过,欧阳春清楚地记得,参加朋友圈的酒宴,女人也要有一定的酒量的。这位,看起来象少数民族的姑娘,能喝不?接着,他又打量了另外一位女孩,因她一直低着头摆弄手机,又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欧阳春没办法看清女孩的面部,但从衣着打扮头饰来看,也挺时髦的。

      正当欧阳春云想天外时,酒店服务员己开始上菜了。接着,又熟练地打开精品五粮液开始为客人斟酒。此时,东道主皇甫秋干咳了两声,清了清男中音式的嗓门:“我先来介绍一下。”他指了指右边的,满面春风地说:“这是我的女朋友,叫慕容花月。”听他那口气,似乎是刚从山上打猎归来。接着指了指左边的,显得有点神神密密:“这位美女来自海岛,是花月的闺蜜,她名字叫上官杏梅。她的酒量很好,酒风更是纯朴。之所以让她陪在大作家旁,因为杏梅除酒量外还有一副好嗓子。我们大作家是著名男高音,这样配对合情合理。阿春,你可要照顾好咧。阿梅,这位是我顶级哥们,他业余时间喜欢爬格子,一年外快有好几千呢。哦,对了,还有,散席后去旁边的月亮湾歌厅,包厢我已订好了。我们今晚既饱口福也饱耳福。哈哈,望诸位尽兴。”这样的开场白,居然把别人的称谓改了两三次,这是激动呢,还是很激动呢?欧阳春心里感到好笑。客随主便,二男二女便举杯交错,一饮而尽,酒桌上算是联网了。南方人请客有一个习惯,只要一个菜上桌便开始动筷子了。

       按惯例,第一杯酒下肚后,欧阳春很自然为上官杏梅补酒。上官杏梅礼貌地轻轻说了声:“谢谢!”她怕对方没听见,又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敲了几下桌沿示意了一下。欧阳春乘机搭讪过去,有拍马屁的韵律:“可以嘛,美女酒量果然厉害,一点反应都没有呀。”上官杏梅乌溜溜的眼晴一亮,笑眯眯地说:“酒嘛,水嘛,初次相识,来,我敬大哥一杯吧。”说着站起身,双手端着猫儿杯面朝欧阳春,很有淑女风范。欧阳春受宠若惊,心里却窃喜:我要的就是这个嘛。迎身而起,双手碰杯各自下肚。那感觉,喝下去的似乎不是五十二度的白酒,分明是定情水嘛!

       欧阳春的酒量是后天积累的。在苏南茶场那几年,硬生生把喝酒当作一种文化去消遣,酒量是慢慢增长起来的,而且还喝来一帮忠诚的酒友,每逢喝酒,诸位都会海阔天空侃东道西,绘声绘色吹嘘自已的酒史,俨然象一场斟酒英雄会。有一年五四青年节,欧阳春家中设晚宴,本地家常菜几乎全上桌,菜被“扫荡”一空,这帮“英雄”酒却未尽兴。不得已,欧阳春的夫人忽然想到家中还剩几个萝卜,极不情愿地烧了一大锅萝卜清汤作下酒的菜。直到一大盆汤见底,时针指向深夜12时,“英雄”们才恋恋不舍歇手,腾云驾雾似的晃晃悠悠返回家中。

       今天,欧阳春似乎要凭借自己过硬的酒史,极力想表现一番,但却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瓶五粮液已经干涸,欧阳春兴致浓浓提议再拿一瓶,但遭到皇甫秋的搪塞,话里有话:“大作家,今晚就到此吧,后面还有节目呢。喝高了,你睡在沙发上象死猪一样,大家就扫兴了。”皇甫秋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一是他的酒量和欧阳春不在一个档次,二是节目还要继续下去,最重要的是要彻底完成“任务”,给欧阳春牵线搭桥,不能“饱汉不知饿汉饥”嘛,否则,何以称哥们?为此,皇甫秋侧起身,悄悄拉了拉欧阳春的衣角,又抱拳向各位:“不好意思,去下洗手间。”欧阳春是个聪明人,早已心领神会,借话朝着俩美人:“二位慢用,我也暂时离开会儿。”

       在洗手间门口,皇甫秋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带有埋怨的意味说:”老兄,酒什么时候不能喝呀。转场节目才是最重要的,再说,歌厅也有啤酒。我看这姑娘挺不错的,她可是正儿巴经的良家妇女,这也是你最希望的,失去这次机会,我可不管你了。”欧阳春借着酒劲,似乎听出了些门道,便奉承道:“阿秋,谢你一片好心,不过,感情这事可不是剃头挑子一边热,光我有心她无意也不成嘛。凭直觉,这姑娘我蛮喜欢的。听你刚才的话,似乎很有把握,我看不一定吧,毕竟我的年龄和一头稀稀疏疏的头发,又大腹便便,别人能看上吗?”“接下去的功课靠你自己了,我不能打包票。依你的口才,我看问题不会太大。”皇甫秋随声应道。

       在猎艳方面,皇甫秋可算是老手。他经常在酒席上,把“泡妞”当作炫耀的资本侃侃而谈,欧阳春也曾打趣地取悦他:“什么时候接受我的采访,给你写一本夜夜做新郎的情史?”。“要扫黄滴。”皇甫秋不止一次回敬道。

他俩一边方便一边磨合,在各自拉上西裤大前门的一瞬间,欧阳春接受了皇甫秋的建议,又一拳捅在他的胸脯间,嬉皮笑脸地说:“哈哈,师傅,就按你说的办。”

        大约8点,四人转场来到了隔壁“月亮湾”歌厅,服务生把他们领进一个中包厢。在东海小城,这个歌厅算中档级别,皇甫秋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离饭店近三二步便到,其次他知道欧阳春唱歌对音响要求比较高,因为高档音响唱歌不显吃力,还有一点,皇甫秋有这里的消费贵宾卡。也不用导演了,上官杏梅自然跟在欧阳春的屁股后面,挨着他坐下。等服务生把一切准备就绪退出包厢后,皇甫秋拿起一只包有红色海绵头的麦克风,清了清男中音:“各位,本人只说一句话,刚才是酒兴,现在为歌兴。酒能喝的继续,歌会唱的连续,总而言之,今晚初次聚会,尽酒兴,尽歌兴。下面请金男玉女开唱。”

        欧阳春唱歌也是后天逐渐在圈里出名的,和那些在央视“星光大道”、浙江卫视“中国好声音”获奖歌手千篇一律“我从小就喜欢唱歌”的格式化相比,欧阳春恰恰相反:他从小就不喜欢唱歌,甚至讨厌唱歌,那段经历至今让他无法释怀:在苏北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班主任出于对他的偏爱,在县剧团到农村各地挑选演员的时候,推荐了欧阳春。在校务室,欧阳春缩手缩脚听候摆布,剧团老师打量了一会儿,和颜悦气地:“来,小同学,别紧张,唱个《大海航行靠舵手》吧。”欧阳春低着头,憋了好一会儿,声音有些发抖:“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二字还没唱出来,剧团的老师就不停地摆着手,像在攆一只讨厌的小狗:“可以了,小同学,你回教室去吧。”欧阳春低着头一溜烟跑回教室,因自尊心受到伤害,从那以后,欧阳春发誓:我一辈子再也不开口唱歌了。

         但改革开放的洪流,又把欧阳春一辈子不唱歌的“宏图大志”,淹没在大时代的背景中。在别人经常怂恿和挑逗下,偶尔也拿起麦克风,让五音不全的喉咙也顺便洗洗澡。就这样,不知经历多少次随大流,从当初的五音不全蜕变成现在的字正腔圆。其实,欧阳春还是有基础的,他当过老师嘛,普通话是过关的,唱歌普通话是第一要素。再说他拉一手好二胡,无论怎样音准是会把握的。在圈内小有名气之后,他给自己订了框框:只唱老歌,也就是红歌民歌一类的,只选二人即阎维文和蒋大为的曲目,只给一个理由,唱歌只是为了解酒,不喝酒不唱歌。“无酒不歌”几乎成了欧阳春去歌厅的人生定律。

      “喂,喂喂。”欧阳春拿起另一只包有黄色海绵头的麦克风试了试音响,感觉挺不错,满面红光道:“别听阿秋乱说,什么金男,老男喽。这样吧,女士优先,这是惯例,我邀请杏梅小妹先来一首,鼓掌欢迎。”在皇甫秋连续几个“好,好”的助喊声中,上官杏梅大大方方走近屏幕前,接过欧阳春的话筒,捊了捊额前的几缕秀发,声音像洁净的溪流:“首先感谢皇甫大哥的招待,为表示心意,先为大家唱一小曲,唱得不好请大家鼓掌,唱得好就别鼓了。”说完,优雅地返身,走到点歌器前,十分熟练地点了几下鼠标,大屏幕便映出了《红梅赞》三个大字。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上官杏梅刚唱了几句开头,欧阳春为之一怔:哇塞,小城宋祖英嘛。人长得漂亮,唱歌也行云流水嘛,大家,大家!接着,拚命带头鼓起掌来,皇甫秋和慕容花月也跟拍起了手。俨然,他们三位已把上官杏梅刚才的开场白忘得一干二净。其实,这正是上官杏梅的精明之处,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正话反说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等上官杏梅表演结来,她自己哈哈哈大笑起来,故意娇嗔道:“我就知道我唱得不好嘛,听你们的掌声就听出来了。” “不不不,美女错也,唱得无可挑剔,宋祖英第二,宋祖英第二。”欧阳春乘机抢话奉承,又用眼神瞟了瞟另一对。“对,对对,太好听了。”皇甫秋应声和着,随即拉了一下欧阳春的袖口:“大作家,轮到你了。”其实,欧阳春己有准备,刚才上官杏梅在献唱时,他那稀稀疏疏不长毛的脑袋就开始转圈了:《红梅赞》?嗯,里面有个“梅”字,她的名字也带有一个“梅”字,那我就来一个蒋大为的《北国之春》呗,我的名字里不是有“春”嘛,“北国之春红梅赞”多富有诗情画意呀。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的风……”这首歌对于欧阳春而言,太熟悉了。在苏南茶场参加文工团时,他就曾用手风琴为扬州一个知青伴奏过多次,甚至在全县人代会上也表演过。今天为令人心依的美人表演,那可要使出浑身解数哦。和前者一样,欧阳春也刚唱了句开头,上官杏梅几乎是尖叫一般:“蒋大为徒弟,蒋大为徒弟。太有范了。”边说边伸出大拇指:““太棒了!”随即,也伸出玉手鼓起掌来,并努力解释说:“和我刚才说得不一样,欧阳大哥唱得太有水平了,我是真心鼓掌的。”什么叫“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才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黙契得天衣无缝。

         缘份这东西是无法预测的,往往是想得到的,它死也不来,在你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它就活生生站在你的面前。今天这场面用“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诗句最适合不过了。上官杏梅的酒量与歌声彻底征服了欧阳春,他在心里盘算:这次机会一定不能失去。欧阳春想找一个理想的情人并非好色,他也有难言之隐。欧阳春的夫人身体一直不好,经常犯头晕病,又怕冷水,稍不注意就会感冒发烧,最要命的是对夫妻生活有恐惧感,夫妻俩常为这事闹矛盾。欧阳春是个低调的人,也能善解人意。他知道夫人与生孩子遗留下来的病根有很大关系,由于当班护士工作失误,把坐胎当顺产,结果露出半个屁股就毫无办法,当时情况十分紧急。主治医师赶来后,把欧阳春拉进产房,叫他握住夫人的手,随即二话不说也没打麻药,拿起剪刀剪开了产道,一把把婴儿拉了出来。随即,再分头抢救大人与小孩,结果母子平安。欧阳春至今还记得主治医师的一句话:如果按正常程序一步一步来,后果不堪设想。正因为如此,欧阳春在夫妻生活那事上不愿强扯。但40多岁的男人正如狼似虎,也不符合生活规律,这也就是欧阳春想找情人的主要原因。找情人和“泡妞”完全是两码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找情人更具有风险性,也极易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这一点,欧阳春十分清楚的,所以他有他的目标和要求。

         轮到皇甫秋表现时,他选了毛宁的那首《晚秋》。慕容花月在皇甫秋的点将下,也即兴唱了一首刁寒的《花好月圆》。好嘛,四个人选了四首歌,每首歌名都有每个人名字里的一个字。不,慕容花月占了二个字,加在一起便是“梅春秋花月”,精妙的古体诗词。就在他俩唱歌的时间,欧阳春与上官杏梅试探性地聊起了家常,他也基本上掌握了一些信息,这对他进一步发展是很关键的。

      上官杏梅刚好三十岁,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家住海岛,老家贵州水城,她和姐姐先后嫁给了本地一对亲兄弟,她现在在相城城区一家小吃店打工,他丈夫随同姐夫和其他合伙人出远海打渔为生,儿子由公婆带养。她清闲时,晚上在姐妹的带领下,偶尔也去歌舞厅坐台赚点小费。上官杏梅还透露,她很会烧家乡农家菜,她的愿望想在城区开一个小饭店。她说丈夫常年出海,一个人在家显得寂寞,所以出来走走,现在养个孩子不容易,打短工贴补家用。欧阳春心里有了底,这不正是我要找的嘛!趁热打铁,欧阳春极具亲和力地说:“方便吗?留个手机号可以不?”从此,欧阳春的手机通迅录就增加了一个名字,一直保存到现在。

     “哎—哎—,你二位光聊天不唱歌啦?上来上来,你们俩合唱一个,快点。”皇甫秋看出点门道,一步步计划着成人之美。欧阳春也没推托,大胆地拉起上官杏梅的手,说:“美女,你喜欢唱什么?我俩合作一曲。”皇甫秋顺水推舟,赶紧接上去:“《知心爱人》,花月,给他们点一首《知心爱人》。”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欧阳春在唱这首歌时,心里像春风荡漾:这首歌就是为我俩写得嘛,太绝了。由于这俩人都有音乐细胞,首次合作也显得极为流畅,相当合拍。欧阳春自作多情:从酒桌上的陌生人到歌厅里的合作搭档,前后不过几个小时,就唱这首情意绵绵的歌,似乎是个好兆头,能拥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是多么值得自豪的事情,真可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时针指向11时许,欧阳秋在皇甫秋的耳边嘀嘀咕咕。皇甫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朝着花月喊:“花月,去按下暂停。”接着,拿起麦克风:“二位美女,为了不影响明天的上班,今晚就到此吧。过两天再约个时间,我会安排的。哎,大作家,你电话号码留下不?以后你们可以单独联系了嘛。哈哈哈……”。“去去,就你瞎操心,这是你管的事呀!”慕容花月小嘴凑近麦克风补上一句:“欧阳大哥,事成可别忘了请我们吃酒哟。嘻嘻。”“别乱说。”上官杏梅笑着一巴掌拍在花月的肩膀上。看到这一幕,欧阳春觉得有把握了。欧阳秋抢过麦克风,兴致盎然道:“稍等片刻,为了纪念今晚的聚会,我现场赋首小诗。”他把刚才的歌名联字稍加变动,满怀深情地:“春梅秋月花,逢酒对歌情;今晚鹊桥仙,从此不别君。”“哗哗哗……”掌声一片。

      第二天早上,欧阳春去上班的路上,显得特别有精气神,还啍啍呀呀地唱着小曲,步履十分轻松。他的感觉:今天的天空像刚被水洗过一样,格外蓝,街边的行道树微风吹过时,扭动腰身,翩翩起舞,哎呀,还有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一路伴随欧阳春向前忽高忽低飞跃着。

     欧阳春的办公室在大楼六层,紧挨着相城东枫湖景区,一湖碧水被群山簇拥着,显得格外宁静。打开北面的窗户,整个景区一览无余,欧阳春写东西时间长了,就会站在北窗,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呼吸新鲜空气,有时还活动活动筋骨,缓解一下写作带来的疲乏。今天一上班,就迫不及待打开了北窗,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语双关:“美,真美!”他忽然瞅见了什么,一下子看到了湖边一排排的杏花树,心里黙黙地念道着:“明年春天来临时,湖边会开满粉红色的杏花,一定是芳香溢人,沁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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