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与审美(8)
这当然是继承了从古代希腊以来,由亚里士多德开始为诗辩护的传统,只不过到了伽达玛的时代,争辩的对手不是哲学和宗教,而是科技。但他用同样的论辩方法来讲,说科学是不能穷尽人生的真理的,人生的真理有很多是不可能用概念的语言充分表达出来的。伽达玛当然不是否认科学的真理,科学当然是非常重要的。科学发明与科技进步对于社会发展的好处是不可否认的。可是与此同时,艺术或者说文艺所表现的真,又的确往往是科学所没有办法表现的、模糊的、不可能完全概念化的真。伽达玛认为人生的真包含了这两种不同的真理,所以不能以科学的真来否定人文科学的东西。其实对于逻辑思辨和诗的语言所能表现的东西,中国古人已经有很深的体会。大家知道陶渊明有一首诗叫《饮酒》,诗人说:“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虽然我住在人多的地方,可是没有车马吵闹的声音。“问君何能尔”,有人问我,你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心远地自偏”,他回答说。人的心只要是沉静的,你住的地方就自然显得很偏远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诗里的名句,表现诗人归隐田园、怡然自得的样子。“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义,欲辨已忘言”。最后一句话是引用庄子有名的一段话,庄子《外物篇》的结尾说,渔网的存在是为了抓鱼,抓到鱼以后,就可以不要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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