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安静

向往黑暗，
难得的一时的安静，
给心思放一个假，
明亮的色彩被抵挡在视线之外。

小时候很好奇，
为什么小猫小狗的习惯往床底下钻那？
原来床单遮挡住了阳光，
下面黑乎乎的泛起了尘土的光柱。

呼啸的北风从墙缝里钻了进来，
一个个黑洞洞的老鼠窝前
堆满了蓬松的黄褐色的半干半湿的软土，
上面铺了一层灰白色的绒毛一样的土面。
这里是老鼠，猫和狗的游乐场，
累了就趴在鞋筐里睡大觉。

什么时候全部被水泥密封了，
硬化了，
再也不怕老鼠爬到枕头边上顺着衣橱跑上房梁，
也不用担心跟上去的猫会不会掉下来，
摔得喵呜喵呜的蹒跚着去找鸭子诉苦。

鸡跑不到堂屋里去了，
隔着没有窗户的木门望着鸡从黑乎乎的门缝里扑腾出来，
地面上的鸡屎还冒着热气，
满地的鸡毛飞上了梳妆台上的镜子，
呼哧呼哧的就是不下来。

狗没有窝，
它常去哪里趴着哪里就是窝，
狗窝里有鸡，
甚至鸭子也去凑热闹，
黑乎乎的草料房里房梁上会不会掉下一条花斑蛇来，
刚好掉在眼皮底下，
啪啦一下，
竟然还不知道赶快逃走。
呛鼻子的尘土以及玉米秸秆的味儿混淆着，
干冷的气息让人昏昏沉沉。

难得的黑暗，
怎么如此的安静，
一切都凝固住了，
一点也不知道成长，
尘封在记忆的大门里，
麻木宁静安详神秘，
就像哪位亲切的老人，
敞开了胸怀，
讲述着丑陋的善良以及无奈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