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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龙民》(六十五)

作者:姜传富 阅读:603 次更新:2022-10-24 举报

 

第六十五章   大度宽容婚外恋 诚心谅解不了情

 

曾春华安置所有人睡下后,才回到自己房间,见农国庆在看书,便说:“我就知道你还在等。”

“我晓得你不会让我久等。”农国庆甩书相迎,宽衣解带,关灯睡下。久别新聚,格外有兴,稍事互动,重新开战。

曾春华把农国庆的手拉到自己脸上:“你使劲掐一下。”

农国庆不解地问:“为什么?”

“看疼不疼,验证这幸福的真假。”曾春华吻一下农国庆,接着说,“你知道吗?每当你出门后,我一个人就睡不习惯,听人们讲黄色故事,看电视里的都市男女,便想你心切,扳着指头算归期。多次梦里与你相会,醒来眼角竟然挂着泪花。”

“对不起,是我不好,非得靠出门打工挣钱养家……”

“不,是时代的产物。你看现在,种田有机器,除草打药水,洗衣用洗衣机。不缺吃,不愁穿,饱暖思淫欲呗!”曾春华打断农国庆的话,“你是世界上最好最棒的男人,这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冰箱空调,彩电沙发便是最好的见证,我谢谢你!”又亲上一口,俩人抱的更紧。

天快亮了,农国庆准备起床,曾春华一把按住,心疼地说:“你太辛苦了,多睡一会儿,等我把早饭烧好了,你再起床。”说罢,从衣柜里拿出内衣放到农国庆头边。

农国庆一跃而起,亲一下老婆的脸。

曾春华用手指点着农国庆的额头:“老不正经,馋猫!”拿起该洗的衣服走向卧室门,手握房门锁柄,回过头来,带着幸福地微笑,不无挑逗地说,“晚上再跟你‘算账’。”

“我是专程回来种‘责任田’的,晚上当然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喽。”农国庆说完话,穿衣起床,挑水摘菜。早饭后到村里参加筹资会,下午到责任田里查看,与乡亲们交谈。

夜晚,农国庆上床就要亲热,被曾春华推开,冷冰冰地问:“你们那儿有几个人?”

“四个。”

“和美是搞什么的?”

“出纳会计兼炊事员,你翻我的包了?看到她写的信了?”

“是农王墨竹在你包里找糖吃,把包里的东西丢了一地,我装包时发现的。”曾春华作了必要的解释,摔给一张像片,“是她吗?”

农国庆见是同和美在风动石前雪松旁的合影,知道是郭由舒回来给的,心里暗骂一声“卑鄙”,老实地说:“是的。”

曾春华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审讯着:“7758520是什么意思?”

“谐音就是,亲亲我吧,我爱你。”农国庆坦然地回答,“我正考虑怎么跟你说。”

“你的艳福不浅啦,走桃花运了,还老来俏了。”曾春华讽刺带挖苦地说,“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上有老,下有小,中间那个还不得了。郭由舒拿像片给我时,说你在福建跟漂亮的女会计缠缠绵绵,打得火热,我还不信,如此说来还真有其事啊!你这次是不是回来离婚的?我说哩!种田的季节还没到,你怎么就回来了哩?”

“你还不了解我吗?舞厅小姐挑逗,旅馆小姐上门服务,我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那样的女人,你玩十个、八个我都不管,那不过是逢场做戏,金钱交易。但这种情啦、爱呀就不行。”

“正因为如此,我非常着急。”

“你着急吗?我看你是高兴吧!”

“你以为我是回来种田的吗?难道我还不知道寒露种豆,霜降种麦的常识?她给我写信后,看了我的回信,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说不笑,如痴如呆,自焚、投水被救,最后病倒。又准备喝安眠药,离开这烦恼的世界。姚林伟逼我治病救人,她的好友黄芙蓉说只有我能救和美。我很纳闷,郑国道有亏于和美,应当对和美毕恭毕敬,怎么……”

曾春华插言:“他那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

农国庆往曾春华身边靠一靠,忿忿不平地说:“不,郑国道没有大男子汉的本钱,他无情无义无人性,是披着人皮的狼。在海南,他们吃饭的地方离睡觉的地方有200多米,阴雨天,郑国道吃罢饭,筷子一戳,拿起唯一的手电筒到卧室看电视。和美带着孩子刷锅洗碗,收拾好后抱上孩子冒雨摸黑去卧室,走在僻静的大树下,一阵风、一个闪电、一声猫叫,都吓得心惊肉跳,摔倒过多次,有一次险些滚进水坑。郑国道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你说他还算是人吗?所以,当我稍微关心了一下和美,她便格外动心。其实,我也知道不能靠近她,否则,后果难料。可是这些顾虑在抢救生命面前都显得逊色,苍白无力。

为了治病救人,我不得不接触她,陪她说笑,尽量逗她开心,她病真的好了,她说要在我生日这天送我一个特别礼物,给我一个惊喜。我当然知道所谓的特殊礼物是什么。为了不剌激她,总部几次电话要我们买原材料,本应该是郭由舒或是姚林伟去办的。结果舟山购虾,华安购香蕉,海南岛购木瓜,都是我出差办的。结账时,还闹出一个笑话。我生日那天,也就是昨天早晨,姚林伟又配合我演了段双簧。他在楼上打电话,我在楼下接电话,说是钱总要我回来。”农国庆将这些情况细讲一遍。

“原来是这样。”曾春华抱住农国庆,咬着他的耳朵说,“知其不可而为之,正是豪杰本色,我可是嫁了一个好丈夫啊!”随之在农国庆脸上亲了一口,心想:钱老板真行,还懂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道理。他不但男女搭配,而且还忠奸搭配,彼此制约。想到这里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接着说,“第六感觉告诉我,和美不应当是那种水性杨花,偷情卖骚的女人。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却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老婆,你真行!仅凭我的解释,就判断出洪和美的人品。”农国庆将黄芙蓉讲的故事复述一遍,最后说,“和美的命真苦!”

“这个女人像我娘家村里的一个神经病人,真可怜。”曾春华沉浸在故事里,同情地说,“那个神经病人30多岁还没结婚,看到男人便发情。有位男人对她笑了一下,她当晚便到那男人家敲门,那男人不开门,她就顶风冒雪守在门外。那男人的老婆要起床教训她,那男人说,我们都是正常人,若与一个不正常的人较劲,岂不也成了不正常的人?那男人的老婆对外讲了男人的观点,众人称赞。一首脍炙人口的顺口溜很快在村里传开:

脑病心正常,

情烧五内伤。

穿越迷茫去灌饷,

真爱在何方?

农国庆点头,接着说道:“春华,我想跟你商量,辞职,不去了。”

“你不是说闽源食品厂定于元月18日开业吗?元月18号已是农历腊月初九,反正只有两个月时间,干到年底再说吧!我信得过你。再说老板给你配电脑,委你重任,你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可我信不过自己。因为我是人不是神,我是凡夫俗子,我也有血、有肉、有感情。”农国庆一边翻调手机内的短信,一边坦率地说,“说老实话,开始我看都不看她,我生病她像亲人一样无微不至的关心、陪护,对我生活悉心照顾,我也只是在心里感激她。”农国庆将手机递给曾春华,“来,你再看一看和美今天发来的短信。”

只见手机屏幕上写着:昨夜洪水泡,今晨喜鹊叫;莫非归期近?整装迎君到。曾春华看罢短信,说:“这不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去吗?”

 “你不知道,她病了,通过接触后,我才发觉,她确实很讨人喜欢,我爱看她,想看她。甚至一天看不见她就像缺少点什么,只要一看到她,就感觉到下身发热,小腹发胀。”

“这么说,你还是动心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个容颜娇好,又很爱自己的女性相伴左右,说不动心那是假话,我真怕有朝一日,不小心,一冲动,做出傻事。”

“你我结婚时,一无所有。”曾春华语重心长地说,“在集体和父老乡亲的帮助下,才建起三间瓦房。接下来就是拼命挣钱,勒紧裤带还账。还要省吃俭用供子女读书。后来你下岗回家了,迫于生计你进城打工。再后来,孩子们读书毕业了,工作了。现在,孩子们都结了婚,有了孩子。虽然家庭并不富裕,却一家人和谐平安,快乐幸福。唉!”曾春华长叹一声,又感叹地说,“能有今天,不容易呀!你是这个家庭的一家之长,中流砥柱,你可不能自毁长城啊!你一定要克制,要防微杜渐。”

“怎么防微杜渐?”农国庆忙不迭地问?

“你还记得那次穿新鞋赶集之事吗?”曾春华思索了一下,说,“那是我们结婚第二年春季的一天,我们去赶集,天刚下过夜雨,泥泞不大,你以为小心点鞋就脏不了,懒得换解放鞋,穿着新布鞋走了一阵,鞋底就脏了,你还是很小心地挑着干地方蹦跳着走,鞋帮上一会儿星星点点沾了泥。再走一会儿,鞋面上也脏了。你说反正脏了,也不避污水坑了,不到集上,新鞋已经湿透,鞋面上全是泥巴。”

“是啊!辞职不就是最好的防微杜渐吗?”农国庆听了春华讲的故事,进一步讲着辞职的理由,“我辞职更重要的原因是想回来建设家乡。你不知道,沿海地区的乡村道路都是柏油马路,哪像我们这里的路,天晴一层灰,天阴一潭泥。农民的产品运不出去,外面商贩的车开不进来。路,制约了农村经济的发展,路是农民的生财之道。我想回乡先把路修好,然后……”

“哟!看不出来,你身无分文还胸怀天下呢!”曾春华不让农国庆说下去,截住问,“听我赞扬了一声‘豪杰’,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嚎’起来了,你有多少钱?”

“我有多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这个想法,有了想法,就可以想办法融资。你知道吗,铁路、高速公路都是通过融资修建的。”农国庆认真地说,“说实话,就是没有与和美的这件事,我也准备辞职。我进联源祥打工已经十几年,为了联源祥的建设,我受到社会混混的讥讽、恐吓、围攻。春华啊!我想停下来歇歇脚。”农国庆伸手在春华消瘦的脸上抚摸着,十分怜惜地说,“让一个奔六的妇女带病在家种田、服侍老人、照看孙子,实在太辛苦你了!我心有不忍。我辞职回家后,就可以分担一部分家务,还能陪同你看电视,带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是啊!我也知道你很累。”曾春华顺着农国庆的思路劝说,“十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你将自己最丰富、最成熟、最美好的十年奉献给了联源祥。不过,你还是幸运的,你得到了回报啊!你还记得钱源广在他婚宴上对你的四点评价吗?赞你,有文采、有责任感也有胆量、忠厚老实,可见钱源广对你的信任程度……”

 “在市场经济时代,”不等曾春华说完,农国庆深有感触地说,“衡量一个私营老板对你的信任程度,不是看他给你封多大的官,而是看他给你多少钱。他封的官不须人大举手、政协拍手,也不须上级组织批准。那个官不值钱,是虚的、假的,只有给的钱才是实的、真的。”

曾春华掖了掖被角,理解地说,“你们的老板管那么大个集团公司,哪有心思管你这些芝麻小事。我看你们的老板不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共享受的人。你不要想得太多,也不能打退堂鼓,就像一支军队的指挥官不能在炮火下辞职一样。至于工资问题,我觉得你现在的工资并不低,你想一想,好多比你年青得多的下岗人员没有工作,只能守转盘,饥一餐饱一餐地残喘度日。你现在工资固定,每月到时间就有活钱,而且是局级干部的工资水平,你就知足吧!”曾春华越说越来劲,“还记得那次你被摩托车撞伤住院之事吗?当时,农贸公司的全总,联源祥公司钱总在医院争着为你付医药费,同病房的病人好羡慕你啊!你不要打岔嘛!你听我说完。你的辞职报告我也看了,我估计你们的老板不会批准,就是批准,按规定你也还要搞两个月,交清手续才能走。说不定你还要落一个抽吊桥、人品低的坏名,还不如搞到年底算了。”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自古如此。与老板交,共患难易,共享受难,历来这样。”曾春华以不容置疑地口气说,“你是一个会吃苦,能吃亏的人。我认为,不管你们的老板怎么待你,也不管你们的老板给你加不加工资,你都应该有始有终且圆满的按时完成老板交给的工作,并力争做得尽善尽美无暇疵,然后,功成身退。宁可老板负你,你不要负老板,这才是你一贯的做人准则。”

曾春华想起算命先生的话,根据农国庆和曾春华俩人的“八字”算命,农国庆在外面应当有女人才好,否则,他们的婚姻不会白头到老。思考了一下,胸有成竹地说,“至于生活作风问题嘛!还是那句老话,我信得过你。我读过你写的《成功者戒》,文章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是本不该犯的错,特别是成功者越老越容易犯错。宋兹错判竹如海,孔明错用马谡,雍正错戏亲生女,我会犯错吗?要注意哟!’我读了很受感动,我了解你,我更相信你。等你圆满完成闽源建厂任务申退后,我陪你过‘你挑水来我浇园’的田园生活。”

曾春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翻身问道:“你说结账闹出笑话是怎么回事?”

农国庆说:“海南岛买木瓜,发票金额65920元,我讨价还价,少给了2000元,他们不肯改开发票。报账时我向郭由舒说明情况,郭由舒说,发票数额大于实际支出没关系,可以具实报账。我要在发票上注明,他说不行,我要他写2000元的收据,他说不应当写。事后细想,总觉得不对劲,再找郭由舒说理。郭由舒坚决地说,‘如开2000元收据,出纳就要赔钱了。’这不是笑话吗?”

曾春华若有所思地说:“这要看他怎么做账,如果做账支出63920元,正确,否则,有人要贪污四千元钱。”

曾春华说着话,一边爱抚着农国庆的身体,一边说:“如果家里丢得开,我同你一起到福建伺侯你该多好啊!说心里话,我确实很感谢和美对你的照顾。我国历史上蜚声中外画坛的一代宗师齐白石的夫人春君,能够大义凛然为齐白石寻找比齐白石小44岁的四川女子胡宝珠为配室,代替她在北京照料齐白石的生活起居。我为什么不能效仿古人呢!只要你在外面生活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农国庆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被春华的大度、宽容、真挚感情深深地打动。他没有马上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对于他是猝不及防,沉思了好大一阵子,农国庆才缓缓地回答:“谢谢你,我懂得我国的婚姻法,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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