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是我牵肠挂肚、魂牵梦萦的乡愁
我的一丝幽魂,落在那曼妙的炊烟里,飘散在纯净的天空中......
那袅袅炊烟,却象一根剪不断、理还乱的丝带,一头飘摇在老家,一头定格在我的心中。
在我眼里,老家的炊烟,有些别具一格。那弥漫的纯朴,散淡的宁静,飘忽的空灵,仿佛一首曼妙婉约的小曲,一幅随意泼墨的丹青,一道随心所欲的风景。老家的炊烟,总是不知疲倦地钓起一轮红彤彤的太阳,迎来每一个黎明,又是深情款款地牵来一弯白生生的月亮,送走每一个黄昏。
清晨,一切是那么的清新,伴着雄鸡的啼鸣,农家灶炉里冒出的炊烟,和着氤氲的大气,缓缓上升,悠悠浮荡,在村舍、在翠竹、在绿柳、在芊苇间缭绕,最后与沉沉的雾霭交织一起,载着庄户人一天的憧憬,融入天际。不同的柴禾,不同的天象,有着不同的景致。
有的浓黑似墨,有的纯白如棉;有的粗壮如柱,直上蓝天,有的纤薄如纱,摇曳多姿;有的像在赌气,相互之间绝不纠缠,卯足了劲要超过对方;有的像在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一块儿,相扶相携地共赴青天。
晨风,脱去村庄轻纱般的睡衣,把水乡初醒的淡雅裸露——透过炊烟的缕缕朝霞,抚着静穆的田畴,摇着葱郁的树木,织出几分清丽,秀出几多风情。
这时的炊烟,是公鸡引亢的线谱,是耕牛奋蹄的长鞭,是孩子蹦跳的皮筋,是姑娘飘舞的水袖,是老汉悠然的旱烟。早起的庄稼人,更是头顶炊烟的眷顾,怀想锅里的佳肴,或扛犁、或荷锄,追着清晨的爽气出门下地。当炊烟逐渐消散的时候,村庄不再沉静,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充满希望的一天又开始了。
午间的炊烟,似乎更农事化了。处在江汉平原的炊烟也极有特点:
农闲时节,炊烟“多”且“悠”,质朴淡泊的炊烟从每一个屋顶飘出,升腾着、游荡着、摇曳着,仿佛丹青妙手书写的美轮美奂。当家家户户的炊烟渐次消散时,三三俩俩的人们便聚在禾场里、绿林中、苇塘边,互品饭菜,谈天说地,从容闲适,处处散发着淡然和谐的生活气息。
农忙时节,炊烟“稀”而“急”,焦麦炸豆时,庄户人很少正儿八经地开炊,即便有也是短促的几股,想必是在加热早饭草草充饥。更多的是为了抓紧抢收抢种,天不亮下地时就带足了干粮和开水,在田间地头解决午饭。
山驮夕阳,倦鸟归巢:满村四起的炊烟,是一种无言的召唤,准时且有着浓重的诱惑力。炊烟绕村庄,晚霞吻夕阳,如梦似幻的炊烟里,升腾着一种朴实,一种单纯,一种温馨。
那些诱人的芳香,穿透绿树丛苇,直扑在田里忙活的人们,一丝丝别样的情愫就鼓荡着胸膛。人们在炊烟的呼唤下,乘着烟缕浸染的黄昏,踏回走了千百次的乡间小路。
于是,收工的人们“呀呀”地唱着,放牧回家的牛儿“哞哞”地吼着,还巢的鸟儿“喳喳”地鸣着,归圈的鸡鸭“朴朴”的跑着,忠诚的狗儿“汪汪”的叫着,这是一天中最热闹的光景,是寂静前的鼎沸。村庄被炊烟笼罩着,空气中弥漫出香喷喷的饭菜味、淡雅的柴草味,惹得人心里痒痒的。
岁月,在炊烟的升腾湮灭中,一天天走过,炊烟在浓淡疏密中,一天天漂浮着,我却在炊烟的亲搂密抱中,一天天长大。忘不了,那个芦花飘飞的秋日;忘不了,那个炊烟袅袅的清晨,爷爷把希冀钉在书箱里,奶奶把叮咛裹在炊烟里,送我走向外面的路,从此,炊烟便成了我牵肠挂肚、魂牵梦萦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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