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年代111-118

第一一一章 飞雪飞花 (续三)

。。。

爱是一个令人感到自身的存在的最大的理由。

。。。

那二十年的漫长的距离，中间是无数的时光的永恒一般的等待。每
个生命的零点，都不停地噬咬着你，你的鲜血淋漓的，新鲜而且丑
陋的生命。你经常不明白，为什么走在一群人中间，偏偏有个奇怪
的洞口，要让你落进去。更不明白，为什么时刻反映在镜子里和别
人的眼光中的你，让你自己觉得无法去认识。

人类好像一直比动物更悲惨，就是因为有这些明亮的意识，叫我们
无法睡着了就不起来。我们在幼小的时候挣扎，在长大的过程中扭
曲，长大之后焦急地寻找自我的意义。而当和平来临的时候，我们
已经病入膏肓，离天堂地狱不远了。

是这些卑微的，殷切的东西，使得那么多人不停地劳作，害怕停
止。

。。。

我看着历史，望着遥远的英雄辈出的古代，身后枕着荒漠上的黄
沙，心中发生了深深的景仰。

。。。

(持续)

****红霞满天041025****

纯真年代
第一一二章 咖啡与玻璃屋

。。。

我一直想着他要回来。那些千万里的距离，以亿万计的事件，点点
滴滴的苦与不幸，都是那么轻薄无力。虽然它们曾经重达千钧，但
是当这个时刻来临的时候，这些突然都化为轻烟一缕。

。。。

五月的英格兰仍然很清冷。萧瑟的薄边的花年复一年地开放着，到
处都看不到浪漫故事里所写的那种少女的粉红脸颊。

浪漫原来是不真实的，原来是抽象着的，原来是高飞着的蝴蝶的翅
膀。我那个最难忘的英国小朋友，有着英国年轻人最常见的憨厚
的，可是带有一点点狡猾的胖小脸。他象很多老国家的人一样，有
些从小就被认真培养出来的成熟老练。他很是大方，毫无从头开始
奋斗的孩子或者国家或者地区，那种急猴子似的苍白的风度。那里
的留学生们也更可爱，因为不会整天担心要饿死，便多少有了些生
活的乐趣。

当一个人很早就学会了抽象自己，他便离混乱的世界比较远，时距
离天国比较近了。这也许是那一群仙风道骨的年轻人之所以活得骄
傲的理由。

维远的诗人气质，并无通常人所以为不可避免的那种神经质。这个
奇特的事情，一直以来有些迷惑人。他好像读了很多书，又好像不
怎么提到那些东西。他在走路，跑步和开车的时候，几乎忘记通常
的规程。那种到处都有的五月的阳光，还有几分清冷的英格兰的意
味。

他混合着咖啡的香味，亲切的映照着透明的绿盈盈的春意盎然的空
气。

世界为他而重生。

我为他而重生。

。。。

(持续)

****红霞满天041025****

纯真年代
第一一三章 咖啡与玻璃屋 (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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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象所有的天才一样胸无城府。

。。。

而慢慢的，他终於成功地攻陷了我本来很骄傲的心。我渐渐地感觉
到其他的事情都不那么要紧了。除了他的那些透明的道理，了不起
的智慧。

那几年很多年轻的夥伴凑在一起互相切磋，或者说互相踢脚。还有
源源不断的新的孩子们，从外地来，身上或者背着，或者没背，金
光闪闪的招牌。他们一旦进了这些个古老的，丑怪和神经质的大建
筑，便如同经受了魔障一样，半生都被赔进去，或者永世不得翻
身。

那是一种很容易被TOUCH的物质的时代。也许可以说有那么点赤
帛相见。现在再回忆起来，简直是浑然无序。飞快的一种速度，超
越了当时的心情，有很多印象片段又片段地，坚硬地充满着脑海：
当外界的新鲜渐渐地被时光消磨掉，它们便升级成令我们安宁的咖
啡因了。

有时候我想着那时对他的依恋，无辜而且可怜。在现在的一个人看
来，少女总是粗糙可恶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优美
而纯洁。她的难看的肥胖的脸，没有精细的香气四逸的肥皂来照
看。冬天还没有到，双手就被冻得变了色，变了紫色。她的热情的
心没有人懂得，更无从被看护。当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出现的时候，
每个人还有个痛苦的对象，显示无聊的渠道，但在那种年代，这些
都还没有。

多么令人叹息！我们的悲惨的少年时代！

所以我们经常怀着深沉的悲凉，努力在微笑着，维持着某种温和的
气氛。

。。。

那是一种初初开始自然的启蒙的时代。一切都无法被言语演绎。一
切都被装在很有秩序的制度里。坚硬的外壳，经常被更加坚硬的热
情的音乐所强制着。过去慢慢地丧失着媚力。一颗好像南方的榴莲
一样的巨大的果子，经常出现在梦中。

那种魔障啊。当突然间有一些异国的热力使一个人升浮起来，那该
是多么原始的快乐发生了？婴儿没有理由地狂喜，是为了聆听母亲
的心跳。

。。。

我是一直不懂得什么叫做天才。因为我们的校园缺乏这方面的教
训。我们有很多整齐划一的能干的人物。但就是少了点刺激人的，
冰水一样灵醒的东西。我於是稀里糊涂地爱上了维远，却永远没能
接触到他的骨髓。我甚至想都没敢想过，我要跟所有的正常的女人
一样，与他融为一体。

。。。

这些够了吗？作为一个无端端就对不起别人的自私的人？这些让一
个人慢慢地发现自己的不FINE的地方，慢慢地感觉到每个毛孔都
在开放的东西。是不是当我们的生命慢慢走向停滞的时候，这些思
绪就会慢慢变成标本？变得不那么可怕？我们是不是慢慢就会变得
胆大，终於敢於去触摸它们？

。。。

(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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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满天041026****

纯真年代
第一一四章 咖啡与玻璃屋 (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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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象所有的天才一样胸无城府。

。。。

而慢慢的，他终於成功地攻陷了我本来很骄傲的心。我渐渐地感觉
到其他的事情都不那么要紧了。除了他的那些透明的道理，了不起
的智慧。

。。。

那是一种真正了不起的岁月。一个人能够怎样尝试去触及英雄的巨
大的脚步？我们必须幸运地生在某种时代，没有被蒙蔽，也没有被
爱情冲昏头脑。

他竟然懂得我的粗糙的肉体下面，那种纯洁的感情。我头脑简单，
很少会开玩笑，我也几乎听不懂别人的玩笑。让别人捉弄了，不仅
不知道要报复回来，甚至有些象麻风病人一样没有痛感。

他象那种没有瑕疵的美玉。我象一棵发育不良的黄黄的草根。

。。。

我怎能把你比做夏天？你比她更美好也更短暂。

。。。

他近在咫尺。光彩夺目。

。。。

(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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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满天041026****

纯真年代
第一一五章 咖啡与玻璃屋 (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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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一个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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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漫长的，长达几年的朴素的生活中，我无意识地用着某种劳
动人民似的简单，在给他的透明的生活增加噪音。使他变得真实。

他一直以为，我知道这些，知道我是个有用的人。所以他对一切都
没有提防，没有堡垒，更没有任何的设计和谋划。

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从小就没有父亲的他，并不懂得我的无
耻，或者说BEINGINDIFFERENT是从何而来。

父亲对我比母亲对我更加真切。他的一丝一毫我都记得。他是怎样
认真地端详幼小的我，让三两岁就反应奇快的一个孩子明白明白地
开始表演。他的热情的原始的爱简直令人恐惧。他很有力气，精力
充沛，嗓音宏亮，爱出风头。在一条直而且长的街区道路上，或者
满是轰鸣的工地旁边，地震棚的喧闹中，他会遥远地，宏亮地高呼
我的名字。

(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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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满天041026****

第一一六章 乌鸦(之一) 116 THE CROW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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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不象这边，那边没有羽毛鲜艳的飞禽。一切都有着些黑暗，沉
着，甚至，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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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优美的，得意的，躲在陈年旧谷子里啧啧地咂着嘴巴的家伙，
从来不觉得他们的腐朽有什么问题。

。。。

欧洲所给我的，恐怕这一生都消受不尽。记得从童年时代就开始令
一个人凝滞和痛苦的很多东西，好像被那一阵强力的推拿，一下子
解决了问题。

跌落的天堂。LANDED PARADISE。

。。。

(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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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满天041108****

纯真年代 THE INNOCENT AGE
第一一七章 乌鸦(之二) 117 THE CROW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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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所给我的，恐怕这一生都消受不尽。记得从童年时代就开始令
一个人凝滞和痛苦的很多东西，好像被那一阵强力的推拿，一下子
解决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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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最痛苦的青少年时代，没有例外的，是跟姐妹们一起渡过的。
如果没有那时候还比较乡土的一些单位的教育，这种机构那种机构
的强制性观念植入，恐怕对她们的亲近和依赖便成了全部的精神的
支柱。

在那个时代每个人都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可是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使
劲。在一种不知道目标的追逐当中，有很多强烈的情绪是夭折了。

那时候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幽默感。只有单向的热情，甚至狂
热。在南方的一些比较清淡的城市，有一些聪明的孩子学会了跟符
号打交道，后来也慢慢成功了－也许安宁就是成功：当我们从河流
里游泳到了浩瀚的大海，我们挣扎一番，便安宁了。可是我们是一
群狂热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孩子，没有一点点的幽默感，甚至
理解力。

因为那种与生俱来的无知，麻木，我曾经是这样幸运地栽进了一些
水桶里，就是那些在寒冷的冬季，要给童话世界的主角造就玫瑰之
美的装满了滚开水的水桶。

第一只水桶是浅象牙的橡木做的。当我跳进去试深浅的时候，我还
没有从母亲的子宫里彻底独立，幸亏没有那么烫，我也没有没烫掉
一层皮。

第二个木桶被放在高高的山坳里，站在那里面能听到天籁之声。

第三个木桶是温柔的围巾。水流环绕，有如老玉的摩挲。

。。。

当我在十七岁的年纪，最渴望的东西是南方的异国情调。那种浓烈
的，奇特的，辛辣和甜美混合在一起的滋味，透过很多狭小的渠道
渗透到我们简单的生活中来。那时候我想着浑身满脑子的蒙懂，好
像在准备着接受一些恐怖的东西。

当这些东西切实地来临的时候，迎接我们的并不是恐怖，而是对自
己真实的认识。

。。。

艺术一直是离我们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准知识分子很远的东西。
可惜很多人对这些美好的东西的渴望，还没有形成某种工具性的东
西，便被生硬地切断了。那种智者风格的纯厚的艺术之天性，一直
痛苦地避开着我们，不是为了炎热的夏季或者寒冷的冬天，而是为
了时光和空间的距离。

哦，再不能现象那几首校园的笨拙可笑的歌曲！在弥漫着雾气的新
春里，孩子们咳嗽着，轮流生着病，听着一阵一阵从幽深的黄杨叶
中透过来的旋律。他们并不知道有些什么结果，只是咧着嘴巴乐，
那些旋律的巨逗的地方，怎是越听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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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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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满天041113****

纯真年代 THE INNOCENT AGE
第一一八章 乌鸦(之三) 118 THE CROW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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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所给我的，恐怕这一生都消受不尽。记得从童年时代就开始令
一个人凝滞和痛苦的很多东西，好像被那一阵强力的推拿，一下子
解决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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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股春天的暴雨哗啦啦倾泻而下的时候，单薄的窗户显得黑暗而
且恐怖。挣扎着在抽条的小树，它们的嫩绿的杆和浅白的花蕾被雨
打得频频点头。我们有些看不懂它们。如果一些东西挣扎着要生长
起来，他们一定是被压抑了，一定是没什么理由的，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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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年，我都象这些树木一样简单地生长着，忘记或者根本就不
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生活目的。肆虐的春雨在南方劈头盖脸地中止
着勃勃的生命力，不仅对于树木，也对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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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种忧郁的，有些飘着土豆炖羊肉的香味的情调当中，热情
和自信离我们是非常远的。只有古代的智人才能超越这些：狗洞，
或者人的门。在不停地回顾当儿童和学生的年代，我们所最感到敏
感的，是那些自然的风花雪月，但是它们却无一例外的是一些幻
象。

然而，在充满荆棘的路上坎坷着，我们经常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躲
避自然的危害的临时的住处。这些东西很是朴素，有时候甚至寒
酸，可是却是那么实在。

。。。

在过去的几年里面因为没有机会发泄多余的精力，或者把那么多新
鲜的意识放在有人听的位置上，我习惯了这些日记性的记录。如果
不是非要成为一个成功的人，能够成为一个DESCENT的人也应该
是不错的。这种记录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一种思而且在的天性，如何
界定我们的某种性质？

在京都的日子，那种INTELLIGENCE的东西，伴随着大多数的，
有各种思想层次，艺术修养层次的人。感谢这个巨大的，深刻的，
无论在哪个年龄阶段，什么性别，人们都懂得爱和责任的，美好的
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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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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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满天041113****

纯真年代 THE INNOCENT AGE
第一一九章 乌鸦(之四) 119 THE CROW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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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是一个熟透了的地方。如果我没有是在最好奇，最没有信心的
时候去那个地方，一定会忽略她的深刻和美丽。

。。。

人是一定比东西更有意思的，如果有人不相信这个道理，不妨去琢
磨琢磨那些失去常态的人们，看他们是因为缺了什么才变成那样。

好像我在最痛苦的时候也就是这种周围没有有意思的人的时候。有
时候想起那些希望时光停止的时候，不由得哀叹人生的局限：当我
们开始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时候，我们的免费美食也就被停止供应
了。我们的从母亲怀抱中独立的过程竟然是那么来得急迫。

。。。

欧洲保持了很多原始的东西。这些东西有些倔强，似乎比起中国的
很多原始的东西，更为倔强。开心的，健康的，有可能是丑陋的，
不聪明的。一个巨大的巢穴，抚养了那么多各式各样的，奇形怪状
的人与物，令人感到新奇。这样的食物也许是有点令人吃不饱的，
但是也很难吃厌。那种紧张的，立在脚尖上的舞蹈，在很多时刻是
松快的，不知道看舞蹈的人是不是知道。

。。。

现代社会最为具有讽刺性的地方正在于它的"没有意识"。它很象一
片沙漠，或者一团星云。因为它尺度太大，超越了人的尺度，所以
变得没有意义。

这个现代化的过程最要紧的地方，是怎么让大众认识自己这个方
式，或者说，系统。希特勒，尼采，福特，波音，富士通，都是这
样的一些系统。在硅谷的SOHO人士们，一直在寻求把金钱变成
意义的机制，但是当人生的局限横亘在面前的时候，一切是那么无
可奈何：这个机制不存在。

这个现代化的过程是异化的过程，是淫乱的过程，更是一种古典主
义艺术不再站得住脚的过程。欧洲则很有意思。它不断地在回归，
躲在遮风闭雨的山洞里面，拿工具够着外面的世界，而在避免将自
己彻底暴露。它的贼头贼脑很象那种天生丽质的美丽的风景，一阵
阵地随着步态的趔趄而触动着人心，使得人的很多温柔的东西都能
被激发起来，而不是要一下子被用尽了，用得没有意识了。

。。。

在不是很远的过去，曾经有一群年轻人，把国家的生死置之度外，
也对自己将来的生活条件不予考虑，而争先恐后地奔向某个露天的
广场，去看那里高高挂起的小电视上演着的唐老鸭和米老鼠，然后
在一些有点看不到前途的方面不懈地努着力。

他们就是那样幼稚而可笑。

而当他们实际上已经蜕变为翅膀宽大，色彩斑斓的蝴蝶的时候，他
们自己并不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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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

****红霞满天041113****

纯真年代 THE INNOCENT AGE
第一二零章 乌鸦(之五) 120 THE CROW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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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是一个熟透了的地方。如果我没有是在最好奇，最没有信心的
时候去那个地方，一定会忽略她的深刻和美丽。

。。。

人是一定比东西更有意思的，如果有人不相信这个道理，不妨去琢
磨琢磨那些失去常态的人们，看他们是因为缺了什么才变成那样。

好像我在最痛苦的时候也就是这种周围没有有意思的人的时候。有
时候想起那些希望时光停止的时候，不由得哀叹人生的局限：当我
们开始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时候，我们的免费美食也就被停止供应
了。我们的从母亲怀抱中独立的过程竟然是那么来得急迫。

。。。

欧洲充满了母性和爱心。它从来不对一个人说：你被拒绝了。它保
持着那些原始的小小的村落，一些倔强的人，一些粗糙的心灵。它
的最伟大的布莱萨德尺度巨大，满布着骄傲和伟大，到处都洋溢着
曾经征服的豪迈，但是在仅仅两步之隔，便可以是一个自得的，捉
狭的小姑娘一样不懂事的小商店，经常可以维持上百年，就是那么
自信。

有很多历史的童话记载中，诉说着这样一些梦魇：你的穿透性的心
灵，原来长年一直漂浮在营养和排泄物混合的环境当中。所有的知
识和德行都无法改变这样的环境。人类的渺小不仅体现在空间上，
更体现在心灵中。伟大的斗士们站在历史的边缘，用似乎弱小的声
音高呼着：给我自由。

。。。

爱是一种什么东西？有很多人终身都不懂得。

当他们成为了年迈的父亲，也许会突然增加一些柔情。

但是，爱是一种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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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读韵律优美的诗歌的时候，我们爱着。有时候念念有词，忘
记着关怀我们的家乡父老，也忘记着自己的没有爱的少年时光是多
么可怜，只是念念有词，想拿这些精神的东西来说服自己：你不想
走，你喜欢这里，喜欢这些人，这些东西。

有时候我们切断这些天生的柔软的东西。可是在远行的路途上，很
快又跌落另一个陷阱。那种突如其来的回环，只要有一次，便使得
写字的手停顿了。世界不断地欺骗着我们。我们不认识外面的一
切，尤其是那最五光十色的东西。

它的趣味盎然之处在於，它非常委屈，它需要人去鉴赏它。世界是
有灵性的世界，也是有情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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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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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满天04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