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 变

“老不死的，你跑到哪里去了，连条鸡都看不住？”

“我没乱跑，天地良心，就去了一趟厕所。”

“你还敢嘴硬，难道这菜苗苗是你啄了的不成？”

……

付输忙完农活，还没到家，远远就听见妻子鲍莉与老爹的争吵声。在他心里，鲍莉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争个子丑寅卯来，决不罢休。

付输快步跑回家，“婆娘，不要闹了，这也不全怪老爹，要不是你一大早把鸡放了，能有这回事吗？”

“不放，你还想吃鸡蛋，吃个铲铲 ，滚......”

……

鲍莉是村里出了名的“抱鸡婆”，没人敢惹。付输母亲去世早，是如今80多岁的老爹把他拉扯大的。几年前，鲍莉经介绍嫁给比她大8岁的付输后，一家人过得和和睦睦。后来，在村里几个寡妇的响下，成天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不是上街，就是打麻将，勤快的她一下子懒得扫倒了都不愿意动手立一下。付输想到自己的家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好顺着鲍莉，逆来顺受。只要鲍莉开口，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实诚“耙耳朵”。现在老爹身体十分虚弱，不仅患有高血压、糖尿病，还有慢阻肺等多种慢病，不能干重活，只能看看家。付输每天除了照顾老爹外，还包揽了里里外外的一切重活。

在鲍莉眼中，老爹是个吃闲饭、多余的人。一不顺心，就会拿老爹出气。

“你看人家住的啥，住的楼房，我们结婚这么多年，还是这几间土坯房，嫁给你算我倒拉八辈子霉。”

“我才倒拉八辈子霉呢，娶了你这个败家娘们儿，成天就只知道赌，钱再多的也不够你赌，不败才怪呢？你这婆娘，自己看看，你还有一点做媳妇的样子吗？老爹这么大岁数，你还成天数落他。你看隔壁王二婶、刘大姐她们是怎样对待老人的……常言说‘人吵败，猪吵卖’，你天天这么吵，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没法过就散，难道我说老不死的两句，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你爷俩诚心想把我气死？！反正今天不是他走就是我走！”

“那好！你知道养儿防老的道理吗？如果我们今天把老爹撵了，一辈子都会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让人戳脊梁骨......婆娘，你看这个样子要得么，今天我们把他捆在树上，让他天天在守菜园子，免得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烦！”

“要得，这个注意不错！”

“那我去找个绳子来。”付输一边说，一边走向柴房。

“爹，不是我不孝，我也是没办法啊，你看，我30多岁才有了家，今天就当你成全我，只有委屈您了.......”

“哎哟，哎哟，不得了啰……”老爹不停的吆喝道。

 “爸，爸，什么不得了。”门外传来幺妹儿声音。

“幺妹儿，啥子风把你吹来了，稀客，稀客，快到屋里坐！”

“嫂子，爸爸这是？”

“妹儿，我们刚和爸爸开个玩笑......”

“嫂子，您别说了，哥哥早就告诉我了。要不是我在派出所，早就过来了！”

“你在派出所干啥？”

“报案？”

“报什么案？不是我们吧？”

“不是，是我堂兄嫂他们，不知为啥，今天他们把我堂伯伯打得连路走不稳......听警察说，可能还要拘留。”

“难道打两下还要进局子？”鲍莉吃惊道。

“那是哦，那叫虐待父母，法律是不允许的，难道你们连这个都不晓得啊？”

“你别神经兮兮吓唬人，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刚才警察说了，虐待老人轻者拘留教育，重者坐班房！像你们拿绳子捆，可能要判刑哦！”

“婆娘，糟了，幺妹儿从来不说假话，看来我们......”

“我要报警告你们，这俩忤逆不孝的，除了虐待我，还想弄死我！”老爹听到幺妹儿的话，大声嚷道。

幺妹掏出电话。

“妹儿，我们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给我改正的机会，保证以后再也犯傻，就算我求求你，我们改，行么？”

“改，改，改，还不快把绳子改（解）了！”

鲍莉和付输迅速将老爹身上的绳索解了，还不停的问疼不疼？手不停在老爹肩上按摩着。

鲍莉端出水果，拿出饮料，双手递给了老爹。

付输和幺妹儿相视一笑。 

瞬间，菜地里的蔬菜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发出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