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擦干泪水 一手攥紧拳头 —念人小说《哭泣的白云山》读后感
当文学创作和文艺欣赏都已经双双步入“后现代”、“解结构”的文化“终结时代”以后,能够引发强烈共鸣,令人击节叹赏的优秀作品,往往会神话般地来自那些不事雕琢的、返璞归真的率直之作。质朴无华的文笔,平铺直叙的结构,讲述一个并不稀见的、生生死死的生活故事,这是我在读到小说《哭泣的白云山》时,获得的第一印象,继而,我便讶然于甚至愕然于身为读者的几分“不忿”:作品几乎找不到那些可以称之为匠心独运的情节设计或者鞭辟入里的心理刻画,凭什么揽读之余竟而会有一种不可遏制的情感冲动,更何况是只有在阅读超大师级作家最巅峰的作品才会产生的那一类情感冲动,好像《孔雀东南飞》,好像《胡笳十八拍》,好像古诗十九首和建安七子一类文学殿堂中历久弥新、流芳百世的东西?东汉无名氏有首叙事诗,是这样写的:
出东门,不顾归;来入门,怅欲悲。
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
拔剑东门去,舍中儿母牵衣啼。
“他家但愿富贵,贱妾与君共餔糜。
上用仓浪天故,下当用此黄口儿,今非!”
“咄!行!吾去为迟!白发时下难久居。”
穿越时空,一古一今,两位作者都不过是把一些或偶然或必然地发生过的生活场景稍加剪裁再连缀起来,展示给我们。也许是由于作者们在不经意间触碰到某种亘古不渝的、既超越了艺术本身也超越了生活本身的某种近乎天意与神谕的秘密机括,也许是作者们通过将一点一滴灼热的心血铸化为一座脉动的虹桥,从而把作品、作家和读者浑然融为一体,呼吸着彼此的呼吸,心跳着彼此的心跳,忧伤着一样的忧伤,悲怆着共同的悲怆……
尽管小说作者点题即连续使用了“哭泣”、“悲惨”这类感伤宣泄词汇,并以相当篇幅暴露了社会中官场、奸商和司法部门阴毒、丑恶与昏暗,我还是宁可将这部作品从“新伤痕文学”乃至“反腐文学”中撷取出来,并以为,用鲁迅先生当年所言之“遵命文学”来定义它更为恰当一些。就其时代性与开创性来看,《哭泣的白云山》似可以同鲁迅先生的小说《药》两相媲美。在小说《药》里,打破人物命运封闭结构的是烈士夏瑜坟头上红白相间的一个花环。在小说《哭泣的白云山》中,那个一闪而没的的士司机,则充当了冲破浓重黑暗的一个“亮点”,一个希望之所在,这样安排情节,可谓韵味深长。再有,作者写主人公李如山之死,没有把他描绘成一个单纯的绝望者、幻灭者和疯狂的复仇者,而更像是一个觉醒了的阶级战士,既视死如归,又有理有节。他手握钢枪,铲凶诛恶,当机立断,壮怀激烈,胸臆间充溢的是责任感、使命感和厚重的历史感;他身当绝顶,逼上梁山,孤立无援,放眼四顾,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即便如此,他依然能够英气不减,灵智未泯,不忍再去伤及无辜,把余下的子弹一粒粒射向虚空,划破天际……有此一番简单刻画,李如山的形象早已脱离了个人恩怨和悲悲切切,以时代英雄的超拔英姿兀然挺立在读者眼前,作品的品质与内涵也由此得到升华,超凡脱俗,当之无愧地荣列为中国二十一世纪具有开创意义的史诗般的革命文学,战斗文学。
作者:田木 转载《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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