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流击水 中赞人民抢险抗洪记实

到中流击水

——中赞人民抢险抗洪记实

 一九七八年四月十九日

        韩纪宝

一九七八年，赞比亚的雨季。

  今年的雨水特别多，今年的洪水特别大！我受大使馆的委派，参加了中国援赞公路专家组抢险抗洪的战斗，人们相告：“水利专家来了”，稳定了情绪。我看到那些可歌可泣的动人场景，心情激荡，想着，想着，我应该写出来向祖国报告。

                                                    一

  雨不停地下着，象是从天际滚下来的瀑布，中国公路专家组卢瓦普拉河大桥建筑工地笼罩在水的幕布里……

  围堤四周无际的水面，以每日五厘米的速度上涨，上涨……

  无线电话机里呼喊着：“水位上升，公路中断，情况危急！”

  在大使馆的办公室里，空气是那样的平静，然而，葛步海大使的脑海里是那样的不平静，他那双聪慧的目光凝视着水位关系图表上的曲线，他的心啊飞往工地：如果洪水漫堤，在里面居住的赞比亚工人有四百多人，中国专家七十多人，还有上万件机械设备，建桥的全部家当……不，要战胜洪水！确保人民的安全、国家的财产。在大使馆紧急会议上，大使做了部署，抢险抗洪的物资要最快、最快地运往工地，还要到抗洪第一线慰问……

                                                          二 

  在建桥工地上，一派紧张地抢险抗洪地战斗景象，机声隆隆，人来人往……

  为战胜洪水，中国专家和赞比亚朋友肩并着肩，手协手，一銑土，一片心……

  为战胜洪水，赞比亚政府工程部急抗洪之所急，要蔴袋有蔴袋，要多少有多少。

  为战胜洪水，挖土机的大铁铲不停地把土堆向堤顶，震动压实机发出锵锵地呼声，好象在说：“一定把堤碾压地更实、更坚！”

  为战胜洪水，中赞战友冒着倾泼的暴雨，更不顾及那浑身的水，浑身的泥，双双巨手抬起装满泥土的蔴袋，筑起防洪的铁壁！

  为战胜洪水，专家组首长们都战斗在抢险抗洪的队伍里，满身的泥，满脸的汗水……

这些革命战争时期成长起来的老干部，在援外战线上，青春不减当年，指挥果断，措施有力，由他们组成的领导班子是夺取抗洪胜利的坚强堡垒！

  为战胜洪水，葛步海大使带着党的关怀和祖国人民的信任，来到抗洪第一线慰问，他说：“中国专家是一支特别能战斗的队伍，我们有这样的队伍，有这样坚强的 领导，又有赞比亚朋友和我们团结战斗，洪水一定会战胜！”热烈的掌声象是高呼地誓言：我们一定战胜洪水！

  洪水在飞涨，围堤在增高。在短暂的时间里，一道埝子坝在堤顶筑起来了，真是：湖水飞涨连天际，茫茫雨中有生机；中赞战友高筑堤，洪水已是脚下泥。

                                                      三    

当你打开世界地图的时候，就会看到美丽的非洲大地上有一著名的大河——刚果河。沿河上溯，直奔源头，叫作卢瓦普拉河，它汇集了赞比亚境内的卢利马拉河、钱贝西河后就流入班格韦卢湖。在卢瓦普拉河中游，赞比亚与扎伊尔交界处一个叫强比的地方，是一个狭窄的溢口。毎年雨季来临，洪水无法渲泄，形成一万六千平方公里的天然湖泊，一到旱季，湖水流走，就是蓄水一千九百平方公里的班格韦卢湖，周围是无际的沼泽地。

  中国援助的“塞曼”公路 ，就从这里跨过。这是一条从中央省经北方省到卢瓦普拉省的主要干线和咽喉。横跨卢瓦普拉河大桥，就建在沼泽里。在这里修筑一条公路，架起三公里长的大桥，真是很难，很难的呀！

  地形、地质、水文、气象，泥滩、湖水，错综复杂。在雨季里，一片汪洋；在旱季里，杂草泥泞。难怪一些西方国家的专家一看就摇头而去呢。

  越是艰难越向前。中国专家肩负着祖国人民的重托，为了友谊，援助赞比亚人民独立自主地发展交通运输事业，大踏步地走上了这条艰难的道路！

     考察、勘测是艰难的，建设更艰难。为了把壮丽的蓝图化为赞比亚土地上的真实长虹，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中国工程专家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留下多少足迹，多少汗水！卢瓦普拉河大桥是这条公路的关键工程，如果把生活区放在距桥位  十公里以外的岸上，那么，每天上班的时间、物资材料、机械设备的搬运……，再说，从一月涨水到七月退水期不能施工，只有半年的施工期，要用有限的工期完成一年的工程，怎么办？要争取时间，就要住在沼泽里。于是，在距桥位不远的地方筑起了围堤，成为驻地，成为建桥的指挥中心，所有的工程设备都在这里……

  有谁会知道，今年的雨水特别多，今年的洪水特别大。湖面水位上涨超过了围堤设计水位！

  洪水扑来了，象猛兽；屹立在围堤上的中国专家和赞比亚朋友，象是持枪的战士，一场与猛兽的搏斗，一张动人的战宏图！

  居住在这里的一位六十五岁的赞比亚老渔翁，赞叹地说：“看到这样的大洪水是第一次！看到中国专家这样的勇敢是第一次！看到在这人烟稀少的沼泽里修路建桥是第一次！”

                                                         四  

  围堤，四面的水。有人比喻为海上之岛，但谁都知道，岛是高出水面的，然而，围堤内却是低于水面的。有人说：“我们生活在水晶宫里！”这道是确切的。

  中国专家具有这样的性格：迎着困难上，困难面前乐呵呵。在十八公顷的围堤内到处是欢乐。你看，生活区的 花圃中，蝴蝶喜舞，更增生机；水池中，鱼翔浅底；挺拔秀丽的假山，在水池的倒影更加美丽，人们说：“这是桂林的独秀峰”。在菜园里，更是喜人丰收的景象，茄子、辣椒、萝卜、韭菜、黄瓜、白菜……。一位老专家自豪地说：“我们工作之余，种好菜，让大家吃得好，身体壮，搞援外更有力量呀。”这是多么高尚的风格。一切为

了做好援外工作，一切为了发展中赞两国人民的友谊是大家共同的心愿，共同的目标。

  还在洪水来临的时候，居住在围堤内的赞比亚工人和他们的家属一度不安，说：“这里不能住，要赶快走！”然而，中国专家亲切地对赞比亚朋友说：“我们不仅要战胜洪水，还要在这里生活、工作；如果真有危险，首先把你们转移到安全地带，而后是我们。”赞比亚朋友目睹中国专家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高筑堤，战洪水，监测水情，巡视堤坝。安全，确实安全了，他们放心了，高兴地说：“中国人是我们赞比亚人的真正的朋友，在困难时候又给我们送来粮食、燃料，与中国人在一起感到幸福！”

  黄昏的时候，夕阳灿灿，云花飘飘，彩虹蓝天，映在碧波万顷的湖面上，十分瑰丽。围堤上，三三两两，有的在观赏湖上的风光，有的在收听祖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捷报，有的在谈心，还有专家的老领导，把党的优良传统倾注在大家的心坎上。听吧，战斗的歌声，还有学习英语的朗朗读书声……

    再看我们的赞比亚朋友，正在欢跳传统的民族舞，高唱着他们心爱的歌：“你看那美丽的花草树木，鱼儿在卢里巴湖遨游。美丽的赞比亚，我可爱的祖国……”

  夜晚，一片灯火，多么像城市的美丽夜景呀！

  在这无际的沼泽里，雨季是水的世界，河马追逐，鱼儿欢跳，芦花飘香，鸟儿喳喳，黄雀、苍鹭、猫头鹰……

  在这辽阔的草原上，黄羊喜跳，野牛奔跑，还有那长颈鹿……

  在这里，人烟稀少。然而，却是中国专家生活、工作的地方，这里，生气蓬勃……

      五

  欢乐，战斗的欢乐，在“水晶宫里”，激起水龙王的不安和怒气，借助“风神”的威力，掀起穷凶的恶浪，这浪象狮虎的利爪，冲刷着堤岸，新加固的埝子坝，经受着考验……

  浊浪拍岸，更增战斗豪情！

  中赞战友，手臂相连，与风浪进行新的斗争：麻袋、草皮、还有钉桩竖放的铁板、木板……

  这时的围堤啊，就像行驶在海面上的战舰，威武雄壮，狂风吹不到，恶浪压不夸，迎着朝阳，乘风破浪，航行在广阔的地平线上！

  哦！一个急促的声音在呼叫：“救人啊，救人！”，一只小驳船，忽而漂上浪峰，忽而落在浪谷里，随时都有被洪水吞没的危险！

  呼救就是命令！中国专家奋不顾身的跳进翻滚的浪花里，象海燕，似快艇，向小驳船游去，游去……

  小船得救了。船上坐着五位赞比亚妇女，身后背着不满周岁的婴儿，还有两位男子。他们获救了，感激地说：“谢谢，谢谢中国专家救了我们”。热情的中国专家真挚地对赞比亚朋友说：“不用谢，伟大领袖毛主席与卡翁达总统亲手缔造的友谊之桥，把我们两国人民连结在一起，友谊万岁！”这些被中国专家营救出来的赞比亚朋友，深深地倾吐着对中国人民的友谊：

  “中国人真勇敢，救了我们。友谊，真诚的友谊。”

      “我们在船上的时候，不知道还会活着；当我们见到了自己的亲人，才知道，我们还活在人间。”

                                                  六

筑路专家不怕难，风餐露宿家常饭；劈荆斩棘流尽汗，留得他人走平川。

  啊！这是多么崇高的思想啊！多少筑路专家与第三世界人民一到，为了“他人走平川”，自己却在棘刺丛生的荒原上，峻岭高山之中，辛勤地劳动，流下多少的汗水！

  艰苦的环境，砺练着人们的意志。伟大的工作，战斗的双手，铺筑着平坦的柏油马路……

  亲爱的祖国啊亲爱的党，您派出来的英雄儿女，就是这样地战斗——  在万里援外战线上。

               于赞比亚卡富西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