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外孙尿尿

“外公，外公，十二尿尿”!早晨从睡眼朦胧中起床，就听到女儿在叫。我急忙过去，从床上端起小十二来到厕所。自从第一次端小家伙撒尿，之后只要有尿了，女儿和夫人马上就高呼外公。说也奇怪，小屁孩只要在我手，一泡童子尿飙出，很长很长…。

八点刚过，外婆在餐厅喊：“外公，外公，把十二抱到凳子上，吃早餐了”。一把黄白相间用于小孩吃饭的高靠椅，从哥哥小十一传到了弟弟。坐定后的十二开始早餐，一小碗蒸蛋，或是小面条，一会儿，外婆就喂完了。

哥哥十一早从里屋出来，背着一个红色的大书包。弟弟十二则是一个绿色小包包，鼓鼓囊囊背在肩上。“上幼儿园去”。一前一后，兄弟俩下楼，外婆和我跟在后头。

小区内花红叶绿，草长莺啼，兄弟俩穿过花花草草，慢走几分钟就到了幼儿园。两人一起进门，值日幼师“测体温，看手掌，照口舌”。十一上园两年多了，自然很熟悉。十二刚入园不久，竟然也能一一应对，当幼师教他张口，“啊，啊，啊”，小家伙小嘴巴张得好大，直引得几个幼师笑过不停。有时那值日的忘了发准进“绿牌”，十二自己勾着腰，伸着小手去篮子里拿…。

十二进的是托班，还不会说完整的话，且夹着尿不湿，每天只待一个上午。从第一天开始，他不哭，也不闹，一下就与小伙伴合群了。看看老师发的照片，十二的表现超出我们的预想。

时到中午，我们就得去接回家。两兄弟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撒尿，十一自己脱下裤子，一泡尿冲天，十二看到哥哥的“冲天炮”，哪怕怕只有一点点尿，也会挤出来。

中餐自然也是外婆张罗，十二还是在高靠椅上，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平板视频，小家伙一边吃，一边看。他特别喜欢上了小汽车，听视频里说各种车牌，他听得耳熟能详。十一在另外一个房间，也是一个小平板陪着吃饭。中午小休，十一午睡，十二则到我的房间，嚷嚷着“鞋脱、鞋脱”上床玩耍，他把“脱鞋”说反了，纠也纠不过来，直到外婆拿来泡好的牛奶，才把他弄走。

午睡后送走十一，十二也不安心在屋里，“出去玩”成了他的口头禅。先是带他开车兜风，只要看到本田徽标的白色车子，他就说“外公的车车”。坐上车后，他会不停地说“滴滴巴巴”，直到我在外面兜了一圈回来。

下车后则牵着我的手走，在花草中寻找，一当发现“红点点”，就欣喜的叫：“草莓，草莓”。一路上，看到路旁的车子，“宝马、奔驰、大众”叫个不停，几乎每个车都叫得出名字。

十二最喜欢去的是小区大门外的“零食很忙”，进店后往往直接到食品架上拿果冻，两只小脚飞快地跑到收银台，把一根长条条的果冻扔到收银台的盘子里。他妈妈、外婆从不给他买，说是吃了不好，由此，小家伙每每就粘上了我。一根红红的或绿绿的果冻在手，他一节一节的咬，那个津津有味的神态，真的让人忍俊不禁。

下午四点半后，幼儿园开始放学，十一在小区空旷休闲地玩耍，十二也跟着大、小朋友转。有孩子吹起泡泡漫天飞，引得一大帮小孩团团转，十二在小朋友中穿来穿去，不时用小手扑打着眼前的泡泡。女儿如果下班早，也会来户外接人，她常常问：十二尿尿没有？瞧，玩疯了，把尿尿到身上，不仅湿了尿不湿，小裤脚都透了。女儿连忙带十一走，十二还要“骑大马”，有什么办法呢？看来当外公的不仅与童子有亲缘，而且与童子尿有“尿缘”。

回家后自然是换裤子，洗手，再上饭桌。桌子上仍然是平板视频，一小碟土豆丝，一小碗饭，十二先是自己吃，然后是外婆喂，女儿在旁打下手。晚饭后，我在家里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女儿和外婆带两个小家伙去平和堂游乐园，往往要玩上一个多小时。

八点多钟回家，两兄弟洗澡。女儿说，洗澡前就是不肯喝水，等洗澡水放满，两个人就开始玩水，有意思的是：十二对着龙头喝洗澡水，十一也搞“恶作剧”，舀水喂弟弟喝，十二喝了，有时还打嗝。

洗完澡往往还要在我房里玩耍。十一喜欢从书桌上蹦到床上，十二则跟着学，自己爬上书桌，但跳不了，则嚷嚷着外公“丢丢”。我只好把他从书桌上“扔”到床上，两兄弟乐得笑哈哈。只要十一跳，十二就说“还丢丢”。往往要折腾个把小时，直到外婆把十一弄走，十二还不肯走，他要不就爬到我的头上坐着，然后突然一下倒下来，要不就扯着被子盖身上，嘴里嘟嘟：“睡觉觉”。

夜深了，窗外华灯落寞，女儿终于把十二抱走，临走时叫他说“拜拜”，小家伙摇着小手：“拜拜，拜拜”。是啊，今晚虽然“拜拜”，明早还得再见。记得辛弃疾在“村居”写道：“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作为外公的我，心里惦记着的是还是明早十二的那泡童子尿。

                                                 2022年6月19日于长沙金色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