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地怨（六十）

　　自从潘沿美大闹广麓隆以后，几个星期来，潘沿美一直都没有约会陈香香。而陈香香为了面子，也没有主动去找潘沿美。

　　几星期来，每当周末来临，陈香香都像往常一样涂脂抹粉地坐在寡妇房中，心荡神驰地等候着潘沿美的电话，多么盼望他能够原谅自己在广麓隆的过错，重归‘403’度周末呢！

　　说实话，几个星期不与潘沿美作爱，全身上下都感到痒痒的。可能是习惯的缘故，周末一到，她不躺在潘沿美的怀中，让其抚摸，好像失落一件珍贵的东西似的，心里总是不舒服。有时，她等待到心烦意乱时，免不了在寡妇房中放声大骂：“潘沿美坏，把我搞得心烦意乱，日子不安宁，情不自拔。我要扼死你。”

　　二十一世纪第一个五一节，国家推行假日经济政策，放假三天，鼓励公民多消费。

　　五十一节这天，阳光万里，节日的广南市，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莺歌燕舞，整个大都市都沉醉在一片欣喜若狂、喜气洋洋的气氛中。

　　然而，陈香香也是坐立不安。一大清早，就接到三个约会的电话。第一位是林魁，他约陈香香到珠海旅游度假。她推辞说，刚好来例假，心情不好，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家中清静地好好休息一下。第二位是厅生产处李副处长，他约陈香香中午到东江大酒家吃饭唱卡拉OK。第三位是刘曹苞，当得知上司潘沿美大闹广麓隆，与陈香香闹矛盾后，早想吃天鹅肉的刘曹苞，他迫不及待乘机插入。于是，他约陈香香晚上到白云宾馆吃饭唱歌跳舞。

　　一次次的热情约会，一张张贪婪的脸孔，一个个想占便宜的人，她烦透了。特别是对刘曹苞，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人常说，朋友妻不可欺。他是潘沿美的得力助手，又是好朋友，如果了解到自己与潘沿美闹翻了，作为得力助手、好朋友，他应该想方设法缓解我们之间的矛盾，使我们重归和好，这才算是好朋友、好助手。反过来，他还乘我们的感情危机，想占自己的便宜。现在的人，人情、友情什么都变了，已经变得太残酷无情，变得不靠谱了。所有的约会，她都一一地拒绝了，唯一拒绝不了的是潘沿美。她多么希望接到他的电话，五一节把她带到那令人神往的‘403’去，像往日一样，逸游自恣，与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吃山珍海味，享尽情欲。

　　等啊！等啊！从早一直等到晚上，每当电话一响，她就飞一样地跑过去接听。可是，当她知道对方不是潘沿美时，一个个失望的打击，犹如一把把利箭，深深地刺着她的心。

　　激动、烦乱、焦急的心情，硬硬地缭绕着她的心头，使她气得连饭都没有心情去煮，只是吃方便面。

　　第二天一早，她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欲望，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赶紧涂脂抹粉打扮，穿上那套刚买不久的桃红色的连衣裙，带上黑色千金小姐小皮包，在街上拦住一辆‘的士’，急急忙忙地往番禺‘403’奔去。

　　八时二十分，陈香香就来到了番禺的‘403’。为了不妨碍主人休息，她不按门铃，故意用手敲了敲门，保姆张小姐出来开门。

　　“啊！陈太太，回来啦！”张小姐像往常一样热情地称呼陈香香。

　　“先生，在吗？”陈香香笑了笑紧接着问。

　　“在！还没有起床呢！”张小姐不在意地回答。

　　“好！”陈香香说完，就迈开脚步直奔二楼。昨晚，潘沿美兴奋无比忘记房门反锁了，这样，陈香香拿出主人房间钥匙轻轻地开了门。

　　房中的情景，使她一下子惊呆了。

　　床上，一丝不挂的林花花正抱着潘沿美，半醒半迷地睡懒觉。当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时，她立即转身一看，“啊！”的大声惊叫起来。紧接着，她用棉被遮住自己那雪白胸脯，边看着陈香香边下床穿衣服。

　　愤怒、嫉妒、后悔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怒火，在陈香香心中燃烧。这时，她不顾一切地向林花花冲过去。

　　“打你这无赖的女人！”陈香香一边大骂，一边与林花花抱在一起在地上扭打打滚。

　　这时，躺在床上的潘沿美看到俩位女人互相吃醋，心中暗暗高兴，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他看到她们真的打起来了，而且滚在地上打得你死我活，他担心闹出人命来，于是，便气愤地大喊一声：“住手！”这一声真灵，真的把俩位女人镇住了。

　　她们慑服地从地上站立起来后，紧接着，互相漫骂起来。

　　“你这臭女人，来这里占我的老公！”陈香香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林花花破嘴大骂。

　　“你也是臭女人，来这里占我的老公！”林花花也插着腰毫不示弱地反击。

　　“谁说他是你老公？”陈香香怒气冲冲地责问。

　　“他……”林花花用手指着坐在床上的潘沿美回答。接着，她又怒责陈香香说：“谁证明这个老公是你的？”

　　“这里的保姆张小姐！”陈香香紧接着说。

　　这时，潘沿美看到她们互相漫骂，你一句我一句越骂越凶，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再次大声吼叫：“好的！谁都不是我的老婆，你们都是我的情人，谁想来就来，不想就滚。”

　　潘沿美这么一说，使陈香香像吃上了黄莲，有苦说不出。她含着眼泪，指着潘沿美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家伙，你糟蹋我三年之久。如今，玩够了，就把我抛弃。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好的，是个男人，又怎么样？”潘沿美紧接着问。

　　“是男子汉，就不应该随意抛弃一个人。”陈香香自以为满有道理地回答。

　　“是你不要脸，你背着我跟他妈的别人鬼混，你还有脸来见我。像你这种女人，就应该见一个甩一个。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臭婆娘，骚货……”潘沿美对陈香香大骂。

　　“你潘沿美是狼不是人。今天，我与你拼了。”说着，她一边哭一边向潘沿美冲过去。

　　潘沿美看到陈香香冲过来，立即在床上站起来顶住说：“他妈的，你这个臭婊子、破鞋，要与老子打架？”说着，一巴掌打过去，正好打在陈香香的左脸上。然后，他像天将二郎神下凡一样，从床上跳到地上，指着陈香香大吼道：“他妈的，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天起，你再不是这里的人了。滚！”

　　陈香香见潘沿美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也不留情面给潘沿美了。她擦干眼泪大声说：“你糟蹋我三年之久，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潘沿美看到陈香香提出赔偿精神损失，那是一笔无底洞的帐，便更加露骨地说：“妈的，你花我的差不多一百多万元，还要精神赔偿。我警告你，你再这样无赖，这样来纠缠我，我一定叫人修理你。”

　　“好，你这样赶我走，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陈香香又气又恨地说。

　　“好吧！那就等着瞧吧！”说着，潘沿美转身向大厅喊：“保姆，送客！”

　　不一会儿，张小姐推门进来，她按照潘沿美的吩咐对陈香香说：“陈太太，这里不欢迎你了，你就走吧！”

　　陈香香见潘沿美情已尽，想到这里再也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于是，她瞪了站立在潘沿美背后的林花花一眼，然后，怒目横眉地转身走出了房门……

　　望着陈香香那怒气冲冲离去的身影，潘沿美心中不禁产生起一阵阵惆怅，不知道如何是好？

　　潘沿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眼睁睁看着陈香香走下楼梯，此刻，他也确是束手无策，忐忑不定。想起三年来，陈香香陪伴自己上酒楼下舞厅游美国，那一幕幕令人迷恋的镜头，使自己像天上神仙一样的生活，特别是她那丰满的胸脯，那引人出生入死的性爱，永远令人回味无穷。想起来，他是多么不情愿陈香香离开自己的身边啊！那林魁捣乱了自己的生活，他恨林魁，没有他的插足，自己与陈香香就不会引发这场感情危机。但是，话又说回来，陈香香对自己来说，已是一条玩够的狗，再也没有什么实际价值了。她不离去，林花花怎能进来。人常言，旧不走新的不来，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想到此，潘沿美又联想到原江西省副省长胡长清，这位仅高自己一级的人，他能玩七八个女人，我潘沿美玩三四个多吗？对此，他对陈香香的离去，再也没有丝毫的留恋。他转过身来紧紧地抱住站在自己背后的林花花，色眼迷迷把她重新撩倒在床上，然后，用手解开她的上衣扣。

　　“昨晚二三次，还不满足？现在，又要来？”林花花被压在底下，用手指指着潘沿美的鼻子笑着说。

　　“妈的！还不够，见到你就想。”潘沿美情意绵绵的迷着眼睛对林花花说。

　　“别急吗！”林花花撤娇地说。

　　“有什么事吗？”潘沿美见到林花花求情，便用奇怪的口气问。

　　“陈香香，还要回来吗？”林花花关心地问。

　　“妈的，她不会回来了。放心吧！”潘沿美用肯定的口气回答。

　　“今后，‘403’就是我们的天地了？”林花花用怀疑的口气问。

　　“是的！从此，403就是我们随心所欲、消遥自在的天地了。”潘沿美说到这里，又再次动手解开林花花的上衣扣。他一边解衣扣，一边对林花花说：“我爱你，爱得发疯，爱得真想一口把你呑下去呢！”

　　“是的！我也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有时，看到你和陈香香肩并肩地走在街上时，我心中就产生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嫉妒。”林花花双手托着潘沿美的脸说。

　　“妈的，这回你该满意了吧！”说完，潘沿美轻轻地坐在林花花的肚腩上，然后，用双手摇着林花花胸前显露出来的两座耸立的乳峰，柔情蜜意地投入到那使人日夜心旷神怡的梦景去……

　　陈香香情断‘403’后，这里，又恢复暂时的平静。

　　这时，外面的太阳已升上半天空，但是，在‘403’主人床上，那‘嘻嘻’的叨叨声，仍然在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