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地怨（二十六）

　　话说林魁、宋彪、田连对叶强进行‘双规’后，意外地获得了有关王学瑞贪污的证据，他们的心情像大沙漠里找到了绿州一样，自从立案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高兴劲。于是，他们又乘胜追击，第二天，他们采取突然行动，传讯了原承包《乡村》杂志社广告的广南越北广告有限公司总经理吴波。

　　这天早上，当吴波刚刚跨入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时，林魁、宋彪、田连急忙从洗手间走出来，紧跟着吴经理进入办公室。这时，吴波刚坐下来，他们就对吴波采取了措施。

　　“你是吴波经理吗？”林魁严肃地问。

　　“是的，你是谁？”吴波反问。

　　“我们是省纪委的。有人揭发你与《乡村》杂志社社长王学瑞合伙贪污、诈骗广告费问题，现在，请你与我们走一趟。”说着，林魁对宋彪、田连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宋彪、田连马上走到吴波背后，把吴波推出门口，直推到停放在门口外面的小车上。

　　吴波与叶强一样，都是广南人，小市民意识较重。他个子一米六九，年龄二十有九，长着一张鸭蛋面孔，在广南市青年中属较帅的一类。别看他平时风度翩翩，可是，一遇上麻烦事，他就怕得要命，为了保自己的饭碗，不管是哥妹情，还是朋友情义，他都统统不要。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白云山脚下的省林科所。吴波一从车走下来，宋彪、田连就把他推到原叶强‘双规’的平房里，然后，关上铁门走了。

　　吴波看着这一间没有窗户，房间显得十分昏暗的房间，他心里一下子就惊慌起来，他们想干什么？要是与王学瑞有关连的事，也不致于关押到这里来吧！因为，自己与王学瑞合作不到一二个月时间，自己与王学瑞也并没有任何贪污现象。为了便于工作联系，仅送一部大哥大给王学瑞用，价值达一万多元，可是，王学瑞没有收，原封不动地退回来。吴波心里又想，当时，大哥大是一种非常时髦的贵重物品，也是一个人的形象象征。有些人打火把都求之不得，可是，王学瑞却不稀罕，不追求，如何谈得上贪污呢？想到此，林魁、宋彪、田连等三人打开铁门进来了。

　　吴波看着他们三人个个扳着乌黑的面孔，瞪着凶狠狠的杀气眼光，特别是看到田连手中的那条警棍，他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你要老实交代，你与王学合伙贪污公款多少？”宋彪开门见山地说。

　　“我不明白，我与王社长共同贪污什么钱？”吴波不明白地说。

　　“广告款！”宋彪大声地说。

　　“我公司与杂志社是承包关系。杂志社定每个版广告费多少钱，我公司就按合同规定上交多少钱。多也不交，少也不交。王社长贪污多少，我哪里知道？”吴波提心吊胆地说。

　　这时，站在宋彪右边的田连，看到吴波说不知道，就走上前去用警棍对吴波的左臂触了一下。吴波害怕地大叫：“哎！痛死啦！”

　　“你说，你与王学瑞贪污、诈骗多少钱？”田连话音刚落，说着他又要举起警棍触电吴波。

　　吴波看到田连又要用警棍电触，脑海里立即闪出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做人哲理，于是，他马上向田连求饶。

　　“我说，我……我全说！”吴波眉额上害怕得直冒出冷汗。

　　“老实交代，我就饶了你！”田连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卷上去的袖子重新放下来。

　　“我公司把客户广告费十万元收了，但是，广告送给杂志社没有刊登出来。”吴波低头照直说。

　　“十万元跑到哪里去了？”宋彪紧追不放地问。

　　“在我公司帐号！”吴波紧接着回答。正在这时，他身上的手机响了，林魁急忙走过去，从吴波的身上将手机摘下来，然后，急急地走出门口外打开手机听。

　　“哎！你是谁？”林魁假装是吴波，放小声音地问。

　　“我是王学瑞！”王学瑞在答复。

　　原来，王学瑞接到莫老爷的来电，说林魁等人准备对所有与自己有业务联系的人进行双规，妄图在干柴上榨出油来。所以，他今天特意给吴波去电话了解一下情况。这时，王学瑞听见吴波接电话，便与他谈起来。

　　“吴经理，怎么啦？声音那么小！”王学瑞奇怪地问。

　　“最近，我这几天感冒，所以，声音小一点！”林魁装出病态样子地回答。接着，林魁又以吴波的身份问王学瑞：“王社长，最近，你在做什么工作？”

　　王学瑞在电话里听到这一声音，他心里觉得不对劲，对方问话的话调与闽南普通话很相似。但是，与吴波讲的地道的广南普通话不一样，心中产生起怀疑，是不是林魁冒名吴波接电话呢？于是，王学瑞将计就计回答对方说：“潘沿美、林魁一伙人，为了对我进行打击报复，整我两年多了，没有安排我的工作。目前，我为报社写稿件换取一些稿费维持生活。据说，林魁一伙很坏，为了整死我不惜一切手段，可能对你们与我有业务联系的人都进行双规，这是违法行为，你们不要怕，他们要是找到你，你就实事求是说。林魁要是乱来，你们可以到省纪委控诉他。”

　　“是！是！”林魁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被王学瑞批得十分狼狈。此刻，他只好故意用很低的声音回应。通话完毕，林魁把手机关闭。然后，他乘机将手机装进自己的腰包里。

　　在房子里，宋彪正在威逼吴波写诈骗十万元材料，先把这一证据拿到手。吴波考虑到，这十万元广告费先后都要归还厂家，不如顺手牵羊将款转出去，让他们代归还，免得厂家登门找自己的麻烦。于是，吴波从皮包中拿出现金支票，立即写了十万元支票交给了林魁。

　　林魁接到现金支票，如获至宝，高兴极了。他认为，既抓到了王学瑞诈骗证据，又拿到了十万元，国庆节又有奖金了。更为安慰的是，上次叶强的手机被宋彪抢走，这次，吴波的手机归自己的了。

　　看来，吴波交代得不错，宋彪审讯的目的基本也达到，再追下去也得不到什么了，对此，他与林魁交换了一下意见，就把吴波放了。

　　吴波暗暗庆幸自己能走出这个不该来的地方，庆幸自己逃脱了这帮魔鬼的掌心，他连自己的手机都不敢向林魁要回来，就急急地走出林科所。这时，已是下午四点四十四分左右，他觉得又渴又饿，浑身无力，于是，他便走进街边一间小排档，叫来一盘青菜炒肉丝，盘红烧豆腐，一碗大米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