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 十一

 偷瓜

  麦子进仓了，棒子长高了，棉花也长起来了，这时间是农村不太忙的时候，无非是除草松土之类的活。但瓜地是个特殊的地方，土也不能松，草也不能除。瓜须子都是抓着草的，风吹瓜秧不翻不倒，瓜就好长大。瓜秧若是风吹的翻了，长出的瓜也会蔫缩掉。

   队里种了好几种瓜。西瓜是自不必说的，长的大大圆圆的，一道道的纹，看的瓜皮发亮，蒂上的小毛掉的差不多了，瓜的向根部的秧上的须子开始要干了，就是熟了。红瓤黑秄，蜜甜。有一种香瓜，黄黄圆圆的，远远的就闻到香味，不香就是没熟的，一闻就知。花麻丽子瓜，外面长了麻花纹，个头大又长，比大人的小膀子。九道沟瓜，上面真就有九道沟，从肚脐眼到瓜蒂，把个瓜平分了九道。还有一种奶奶哼，说是当了奶奶的人吃这个瓜，就会吃着哼着。去年见丰顺奶奶吃的，似乎并不哼，吃的直咂嘴说好吃。熟的瓜象个煮熟的红芋，烂面，不喜欢吃。

  瓜地两边都是棒子，长的高过了人头。地头是几棵大柳树，偶有解了从树上向下撒尿。一群光腚溜到树下玩“老牛喝草”游戏。看瓜的就知道没好事，早早的注意了。想吃瓜，二蛋子胆大，德胜有办法，于是分工。德胜带了几个最小的在树下玩，大声闹。这一队是只管喊闹就好，其它不用管，只等瓜来了躲起来吃。丰顺带了一人，从西边进了棒子地，绕到有大西瓜的地方，先是看好了，然后就等二蛋子的信号行动。西瓜并不是随便都能偷的，旁边插了小木棒的就不能动，是留的种子，要明年种的。二蛋子从东边的棒子地出来，先是站在地边，探头探脑的，故意让看瓜的看到，然后就向瓜地里跑，看瓜的忙忙地去赶，大叫着：“小龟孙，看我打不死你，又来偷瓜”。二蛋子装的害怕，转身逃跑，摔倒，然后爬起再跑，这时嘴里肯定是叼了一个香瓜了。用牙咬了瓜蒂，两手依然是空的，看瓜的见人跑了，又没见偷瓜，便不再追赶。丰顺这边，见看瓜的赶二蛋子去了，也不吱声，经到地里，看好的瓜，抱了直接进棒子地，鬼神不知。德胜在树下看的得手，也带着一群小光腚一哄而散。

找个荫凉地，把瓜砸开，一人一块，能吃个肚子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