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盛开
三月,是杏花盛开的时节。这个时节,只要路过《平原枪声》的作者李晓明的故乡肖张镇的人,都会绕道去东李纸坊观赏千亩杏花园。一枝枝,一簇簇,一片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杏花花海般开满冀东南大平原,远远望去,像晨雾里的火炬,像连绵的雪山,像聚集的彩云,像雪山中跳动的火焰。春风吹拂,如白缎起伏,如红绸曼舞,如朝霞燃烧,把东李纸坊描绘成了一幅壮丽的风景画面。
东李纸坊杏林密布、宁静自然,是冀东南大平原上生态独特的农业村,大自然赋予了她纯朴和美丽,与衡水湖相距不远,堪称冀东南的伊甸园。每年三月,春鸣衡水湖,纸坊杏花浓,是人们休闲、观赏的绝佳去处。惊蛰过后,雨水就会多起来,天气晴暖,杏花就会逐渐盛开。前去赏花的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早去的人们,心里装着那些吉祥的花朵,喜气洋洋地归来;晚去的人们,就会被撩拨得格外急切,恨不得插翅飞到那里去。
去年三月的一天,春意盎然。朋友告诉我,肖张镇东李纸房村千余亩杏花竞相开放,吸引了大批游人前去观赏。于是,我与妻驱车前往……
我与妻并肩走在阡陌之上,观赏着杏花的俊俏模样,闻着杏花的芳香,感到神清气爽。春风徐徐,轻侧柔和,拂面弄发,倍感温馨。
花的美丽在于绽放,生命中蕴含着纯洁和情爱。杏花的绽放,显示出生命的奇迹。她是那么光彩美丽,那么引人注目,那么勃勃生机。她不像寒梅那样傲雪独放,但她那高贵的品质绝对会赢得应有的荣耀。
唐代诗人温宪在《杏花》中写道:“团雪上晴梢,红明映碧寥。店香风起夜,村白雨休朝。静落犹和蒂,繁开正蔽条。澹然闲赏久,无以破妖娆。”唐代文学家韩愈在诗中写道:“ 居邻北郭古寺空,杏花两株能白红。曲江满园不可到,看此宁避雨与风。”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对杏花作了许多赞美的诗句,使得东李纸坊的千亩杏花园远近闻名。在杏花盛开的时节,附近农闲的老翁老妪,远来赏花的红男绿女,专题采风的画家、摄影师,追求诗情浪漫的年轻伴侣,就会蜂拥而至打破东李纸坊的宁静,把乍暖还寒的初春炒得热气腾腾。其实,无论哪朝哪代,杏花年年开,只是世道不同,赏花的人不同。曾经,那些风花雪月,只属于达官贵人,只属于才子佳人,只属于公子小姐,只属于江湖浪人。如今,观花赏月早已属于平民百姓的平常事。当杏花盛开的消息爆满朋友圈,赏花者就会忙里偷闲,携儿带女、呼朋唤友,组团自驾前去,在花海中任意欣赏、自由拍照,尽享大自然带来的欢愉。
时光飞转,一晃又是一年,桩桩往事如过眼云烟,一些美好的记忆随着光阴荏苒而搁浅,唯有那天观赏东李纸坊杏花园的场面却历历在目。仿佛,杏树那弯曲遒劲的枝干,镌刻着我人生中走过的艰难;那风吹摇曳的叶片,是驾驭我生命航行的舟船。那柔美多彩的花瓣,我只惊羡她绽放时的明艳,却忘了当初她的芽儿饱经了霜雪的洗礼和寒风的考验。
感叹春的气息与灵气,又让我想起了东李纸坊千亩杏花园的盛开。然而,眼下的这场瘟疫,让我看到了一次次人生的花开花落,让我看到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聚散离合,让我感到了人生的悲哀、岁月的蹉跎。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唐代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写在《游赵村杏花》中的诗句:“赵村红杏每年开,十五年来看几回?七十三人难再到,今春来是别花来。”
今年,我不知道东李纸坊千亩杏花园何时盛开,我也不知道届时能否去观赏杏花的盛开,若继续受疫情影响不能前去也不值得令我悲哀!我悲哀的不是人生无常,而是韶华易逝。我是一个年过半百、将近花甲的白发老者,已经淡泊了名利、看淡了生死。然而,每到杏花盛开的时节,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唐代文学家罗隐写在《杏花》中的诗句:“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半开半落闲园里,何异荣枯世上人?”
眼下,我想杏花盛开,我更想董奉留给我们的杏林昌盛。杏林代表了医界,杏林又代表了高尚的医德,杏林更代表了高超医术。
抗“疫”当前,我们没有遗憾,严冬已过,“杏林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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