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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的传说(二)131——135

作者:孙更俊 阅读:513 次更新:2022-05-22 举报

             酒绿灯红又一程

 

最近,现为某个画院山水画研究室主任的某位将所有的山水都画得如同一堆乱柴的山水画家,也不知是因为当了主任还是画卖得好,在认为中国画“柳暗花明”的文章里大放厥词云:“中国画形式就是内容,风格即人,无须废话。”所谓“无须废话”自然是说谁要是再来说什么所说的就无疑都是“废话”,这无疑是在实践上横行了一番“笔墨”之后又要在理论上霸道一番文字了。

中国画的形式无疑是笔墨。吴冠中说“笔墨等于零”或许是有一点夸张,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笔墨就是一切;因为除了笔墨之外也还有丘壑在,而这丘壑也才正是中国画的内容。有丘壑而无笔墨是宋以前,有笔墨而无丘壑在宋以后,石涛之所以伟大正是因为可以将两者并重,余者之所以平平淡淡则正是过于偏执的结果。将丘壑只理解成是石、泉、草、木的组合,正是有笔墨而无丘壑者的病源。或许他们因才能有限而对艺术的理解仅限于此,或许是因为受了错误的指引而走入迷途。这其中尤以近代的黄宾虹为代表,其眼瞎之后的胡涂乱抹更将这迷途走到了极点;在他的夜景山水中,笔墨真的成为了一切,那无疑只是一种病态。而其后的某些人却将其树立为榜样,自然也就成了睁眼的瞎子,笔下的山水也自然就被画成了一团糟。

风格则是比笔墨更为深刻的东西,就因为其中还包含着丘壑,是笔墨与丘壑的统一,是中国画形式与内容统一在一起之后所展现出的风貌。虽然在总体上因时而异,在个体上因人而异,但也并不能说风格就是人,因为人是比风格更为博大的东西。而人的情感变化和思想境界也才正是艺术所要表现的内容。如果我们还认为中国画是艺术而不是杂耍,也就自然而然地要接受这样的原则,而不能仅凭一时的痛快而信口胡言以耸人听闻或哗众取宠。

无独有偶,在某协会担任副主任的某书法家在一篇名为中国书法当前的审美取向的文章中亦云:坚持传统是书法发展坚定不移的道路,没有什么可商量的;其后在谈到如何学习王羲之的时候又说: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能认识它,把握它,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只学了点皮毛,包括我也如此而已。既然要坚持传统,那传统自然是已完完全全被其掌握在手中了,而只是学了点皮毛又如何谈得上坚持呢?尤其是还要“没什么可商量的”,就不怕因此而将听话的人拉入歧途么?而这所谓的“皮毛”所指的或许同中国画的笔墨正是一个东西,因为此先生还知道在王羲之书法的背后也还有着周易、老子、庄子在。从这一点看,此先生或许要比彼先生高明一些了。

如何对待传统实在是一个老掉了牙的问题,但想来想去或许还是鲁迅在《拿来主义》一文中所说的更好,所谓扬弃,所谓批判的继承,这不仅是对过去的尊重,也是对未来的尊重,更是自尊——对自我和现在的尊重。一味的继承是危险的,一味的坚持就更可怕,尤其是当那传统只剩下鸦片烟和姨太太是可以理解的东西的时候。

或许只有创新——即包括形式上的更包括内容上的创新——才是我们应该坚持的,因为只有不断地创新才能使我们的生命充满活力,也才能使我们的生活丰富多彩。我们的民族需要创新,我们的国家需要创新,我们的文化更需要创新,因为只有有了新的文化,才会有新的国家和民族,才会有新的世界。创新,只有创新,才是推动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也自然才是当今以至于过去和未来、书法以至于所有艺术的永恒的审美取向。只有坚持住这一取向,中国画,中国书法,中国的文化,甚至包括中国的以及人类的一切才都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否则,无论怎样的“不平静”——热闹,也都只能是酒绿灯红又一程而已。

 

                                                                              2010-11-23

 

           我怎么上了大学中文系

 

最近听到了清华美院陈丹青教授的叫嚷,要人们不上大学,不上中文系,理由是他自己就不仅没上中文系,而且也没上大学,话外的话是最后还是成了如今的陈丹清——中国之最高学府清华大学的教授。我是上了大学且上了中文系的,虽然毕业后也教了近二十年的书,但最终也没有当上什么教授,更别提什么名牌大学。这与陈丹青教授比起来也算得上是耻辱了;但转而一想,何必非要和别人去比呢,况且回想起来,上大学和进中文系即便是对于我这个一心向往着自由的人来说也还算不上是犯了多大的错误,甚至还可以说是得了许多好处的。

我的喜爱上学是从小就如此的,上学最大的好处是可以给我带来些许荣耀。我那时是“狗崽子”,父亲在劳改,母亲没工作,家里穷得很。只有在学校里,我才可以因为学习成绩的优良和特长的突出而得到他人的一点点尊重。我在学习上实在并没有下多大的功夫,只是比其他的人少玩了一些而已;而之所以会少玩了一些大多也不是因为我不喜欢玩而是别人不喜欢和我玩,且我在与别人一起玩时总是受欺负。因此后来我总说我从小性格是孤僻的,总爱躲在一个角落里用书和一些自认为神秘的问题来“自慰”,就像如今也还是喜爱一个人住在大山里一样。但我也是从小就争强好胜,只要是在有观众的场合,总想来自我表现一下,就像今天在听到了陈丹青教授的叫嚷之后也便来叫嚷几声一样。因此,从小学到中学一直到大学,在学校里我都应该算得上是个知名的人。

我之所以上大学实在是被环境逼的。中学毕业没有当兵是因为没有资格,没有下乡却是因为还想上学。高中毕业时还没恢复高考,我的理想只是进一个大一点的工厂,在做工人的同时做个画家,因此即便很快高考就恢复了也没有去报名,因为从来就没敢想过自己也是可以上大学的。但后来听说要被分到一个街道工厂里去工作才着了急,并在离第二次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候辞掉了临时工报名参加了高考。因为复习的时间太短所以也只好考了文科,但上了中文系却完全是因为太喜爱文学的缘故。我是在十五岁时就立志要做一个画家了,虽然还不知道这个行当里有着那么多的说法。在立志做一个画家的同时也想过还要做个文人。没有上美术系而上了中文系曾使我有过把做文学家当成第一理想的想法,因此第一年在学习上颇为努力,各科成绩也都很好,但很快我便意识这种所谓的学习与我所要达到的目标是要南辕北辙了。于是我开始重回旧路,又开始绘画,同时读自己喜爱的书,也写了不少的诗,而将听课考试当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事。就这样挺过了三年。毕业后别人都争着去电视台和大报社,我却找了个地方去教书,为的是在挣碗饭吃的同时继续追求自己的理想,而且这时我已明确了自己的志向,艺术和文学要并驾齐驱了。

虽然大学中文系的后三年是硬着头皮上下来的,但现在想起来还是给了我许多的收获。大学给了我一段足够长的时间和一个足够大的空间让我来发现自我,并在与他人(包括那些同学、教授以及通过上课和阅读所接触到的古今中外所有的人)的接触中反复地印证自我,为后来能够坚定地走我自己的路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尤其是因此而获得了一个铁饭碗,使我能在后来的二十年中较为充分地发展了这个自我,直到今天成了一只较为自由的猴子。除此之外,正是因为我上了中文系才有机会做了二十年语文教师,所以才有了对待文字的较为严肃的态度,甚至还养成了咬文嚼字的习惯,使我在对一些自己所关注的问题发表见解时不至于只是叫嚷一番而已。而当我看到一些搞艺术的人偶尔要用文字表达一下自我却又因拙于此道而闹出许多笑话时,又往往为自己庆幸。当然那些闹出笑话的艺术家们也未必都没上过中文系,因为要最终将文字玩转也不是一个中文系能解决的,即便是中文系的教授也还在为之抓着瞎也说不定。

陈丹青教授在香港的叫嚷之前还有某雕塑家在大陆上的叫嚷,说艺术是不用学的,不需要上美院,美院的教授只配给他打下手;但据说在他这样说的同时,他的儿子却又在美术学院上着课。也幸亏陈丹清要我们不要上的只是中文系,否则就连他自己也要失业了。

 

                                                                      2009-01-22


            为了“扯淡”的扯淡

 

今天是元宵节。

早晨起床后先是打开电脑将昨晚写的文章稍做修改之后发到论坛上去,所修改的内容是未起床前想好了的,又顺便回复了几个留言。然后进城参加由某画院组织的联谊会,是昨天参加某诗社组织的元宵诗会上接到的通知,明知道是比诗会更没有什么意思的活动但也还是去了。比通知的时间晚到了一个小时,但我到的时候却是刚好,因为主持者正在宣布开始。有几百人参加,少不了与熟人打打招乎且再认识几个生人。然后是喝酒吃饭看演出。最后是用一幅字换了两桶儿茶叶回来。路过工艺品市场去买几样颜料,又遇上个熟人,聊了几句,不投机,便又回到家里来。本想为一幅画着色,却因那段不投机的话而耿耿于怀,所以便又坐到电脑的前边来了。

谈话的第一个不投机是他认为现在社会上的一些文化活动都是在“扯淡”,因此并没有参加的必要;第二个不投机是如有什么人请你吃饭最好是不要去,尤其是还要用你的画作代价,那简直就是你的耻辱。幸亏我并没有对他说我是刚刚做了这样的事回来的,否则我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但回想起来这些年我是几乎每天都在做着这样的事的,只是有时是硬着头皮去做的,因为不仅拿不回钱来还要拿出画去;但有时却是高高兴兴去做的,因为虽然拿出了画去却可以拿回钱来。之所以还不能拒绝前者是因为这前者往往正是后者的铺垫,虽然也有有了上文却没了下文的情况,但愤愤不平之后总可以拿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不定哪一天还会找上门来的,只要是你那东西真的好。

为此,自己还会更加努力的工作来使自己的东西好上加好。但后来却发现画能否换得出钱来并不完全取决于你东西好与不好,其中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就是你是否能将一些所谓的“淡”扯好。这“淡”也就是现在在艺术界最为时兴的“包装”和“炒作”。有些人也许认为这很俗,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要想及早地成功,这正是必由之路。但还是只要你自己能认为你的东西不是不好就好。

其实,如果我们从自己中跳出来看一下自己,我们所做的事又有哪一样不是在“扯淡”呢?诗书画尽管高雅,不也有被视为雕虫小技的历史么?我们在网上谈文学谈哲学,不仅在老百姓的眼里是“扯淡”,因为那是不能当饭吃的;而且即便是在上帝的眼里又怎样呢?有道人一思考,上帝是就要发笑的。但我们还是要将这个“淡“扯下去,为的是自己高兴,为的是有一天能让上帝为我们哭一回。

 

                                                                          2009-02-09

 

          为了“扯淡”的“扯淡”之二

 

一个人,能站在自己之外来看自己,甚至还能站在世界之外去看世界,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因为你本是这世界的一部分,部分怎么就大过整体了呢?即便是你的思维也该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你又怎么对你的思维来思维呢?或许我们只能承认灵魂的存在了。或许这就是我们会说人是万物之灵的缘故。或许这就是生命之大奇妙,也是我们之所以要珍爱这生命的最根本的原因。

一个艺术家,在创作自己作品的同时又在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这时他是既在自己之内同时又在自己之外甚至既在世界之内同时又在世界之外的。他或许比他人更能了解和理解自己的创造,因为他感受了作品产生的全过程,所以对自己作品的好与不好有着第一发言权。他首先要判定自己的作品是不是美丽的,然后再判断自己的作品是不是独特的。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便可以将其拿到别人的面前去炫耀一番了,目的是使自己的感觉在别人那里得到印证。

当然也有还算不上艺术家的艺术家,顶多只算得上是一个参与者,因为其只能站在自己之中而不能站到自己之外所以并没有对自己的作品进行客观判定的能力,还没怎么着就到处去张扬结果使展览变成了现眼也说不定。但世界太大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所以即便再不好的作品也未必就换不回钱来,这也或许正是有些人还经常在将展览变成现眼的缘由。但历史无情,最终还是要将好的留下来而将不好的淘汰掉。

好的作品,尽管不是自己的创造,即自己并没有直接感受其产生的过程,却同样可以通过欣赏获得快感,感受到既在自己之内又在自己之外甚至既在世界之内又在世界之外的奇妙,艺术便因此而成了名副其实的商品。但不论是怎样的作品其在本质上所传递的都只是某种信息。一个艺术家对生活有了某种独特的感受并通过作品表达出来,接下来自然是要将其传递出去,但艺术一但成了作品,其所要传递的信息就与作品几乎是不可分割的了。对于收藏者来说,复制品、印刷品以及影象资料和原作之间有时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再加上人们对于艺术作品的欣赏水平有着太大的不同,所以艺术作品又成了一种特殊的商品,可以从一文不值而变为价值连城。

艺术家首先自然是要尽可能好并尽可能多地将作品创作出来并散发出去,能不能换回钱来是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让更多的人来印证你的感觉。由欣赏到珍视再到掏出大把的钱来购买去收藏也许还会是一个甚为漫长的过程,如果哪个人想一上来就要成千上万,那他就还是去干点别的好。要想使这个过程尽量地缩短(有谁不想如此呢)就要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进行宣传,包装和炒作就必不可少,参加一些这样那样的社会活动、接触一些这样那样的人就也是必须的。因为得不到钱有时甚至还要投入,在某些人看来也就成了“扯淡”,这也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的,更何况有些人的东西还是明显不好的呢。。

也许还有某些人视这些活动为“扯淡”也不完全是因为其不能换钱,而是说这些活动既耽误了时间又有伤自尊,但一个艺术家为了使自己的信息得以更为广远的传布做出一些无伤其元气也无害其大雅的牺牲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而且,有时也还能有一些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比如这《为了“扯淡”的“扯淡”》不就是“扯淡”扯出来的么?当然,也许这《为了“扯淡”的“扯淡”》就更是在“扯淡”,但你怎么知道它给写作者带来的只是写作的快乐而不会给他带来经济的利益呢?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扯淡”才进一步提高了他的知名度最终使他的艺术作品价值连城了也说不定呢?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还是东西要好。

从广义来说写作当然也是艺术,不过现在看来其离开经济是愈来愈远了。至少在目前,除了少数的几个所谓“名手”或“国手”之外,大家似乎都已成了“捐班”。自费出书是如此,网上发表更不用说,在大多数人眼里肯定是要视之为“扯淡”的了。但他们当然还不知道,当一个人能站在自己之外与自己对话,站在创造了自己的上帝面前与上帝对话,有时还会因为有意或无意中将话说到了点子上而让自己和上帝的心脏都剧烈地跳动起来,甚至有时还能自己与自己或上帝拥抱着笑一场哭一回,那是怎样的快乐啊!当然,要享受这快乐,除了你写出的东西要有点意思之外,也一定先要将温饱问题解决,否则是会有一些危险的。

就是说,虽然是“扯淡”,也是要有本钱的。

 

                                                                                   2009-01-11

         

         《天马图》画蛇添足闹笑话

 

    昨天有幸去了大会堂,在三楼又有幸欣赏了一幅名之为《天马图》的巨幅国画,也不必说出是谁画的了吧,否则也太不厚道了。

画面上是一群奔马,很有气势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非要名之为天马,而既然要名之为天马为什么又要画成一群且画得缰勒鞍鞯装备齐全。“天马行空,独往独来”已是脍炙人口的古语,成了一大群怎么还是天马呢?而既然是天马,有怎么会委屈于人之胯下呢?或着作者是在搞什么立体主义吧?再或者是画中隐藏着更深一层的含义吧?但更方便一些的解释却是:作者再画完了马之后想掉一下书袋,即玩弄一下所谓的学问,结果画了蛇又添足,解果才闹出了笑话。画下所题为唐人李太白的《天马歌》,李白的诗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只是题在了不适当的地方罢了。

而且,作者还在这里卖弄了一番让很多现代人都认不出是什么字的书法,这恐怕是闹出笑话的又一个原因。

                                                                              

                                                                                                                                               2009-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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