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建连里的苦辣酸甜咸
《农建连里的苦辣酸甜咸》
文/学文(黑龙江)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在我的家乡有一支专搞农田基本建设的队伍,这支队伍都是以每个公社为单位。多半都是兴修水利工程,比如修防洪大堤,还有排水渠等等,这支队伍都是由各个大队派出的青年民工组成,这支队的名字叫农建连。
农建连里的组成人员比较复杂,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男女都有,一半一半的比例。一九七五年八月,我中学毕业后回乡务农,因为那时候我的父母都过早的离去了,两个弟弟住在哥哥家里读书,在公社所在地居住生活。我回乡务农的老家离公社所在地有二十多里路,所以,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寄住姨妈家里,后来我只好去农建连出民工。因为农建连里有集体的伙食,住在老百姓家里,还是比较方便的,从那时起我在农建连里一待就是一年多。
我所在的六团公社农建连,当时住在东安大队的刘家屯里,主要工作任务就是修建刘家屯南面的蚂蜒河防洪大堤。农建连的连部和食堂,当时就设在刘家屯废弃的队部里,在屯子的最西头。农建连当时有男女民工七八十人,连长是东安大队东南屯的一位叫景连成的人,三十多岁,指导员是兴胜二队的一个姓赵的人,叫啥名字我不记得了。农建连的食堂粮食是由民工自己从生产队里领出来,带到农建连里去的,蔬菜由农建连自己安排人购买。伙食每天都是大白菜和土豆,有时候顿点大豆腐吃,主食就是大苞米碴子,有时是玉米窝窝头,很单调也很难吃。民工都住在社员家里,在管理上没有什么特殊的,按照钟点上工收工和开饭,连队里还有三个排长,一个排分三个班,分别有排长和班长等。
农建连的编制按民兵连的设制,每个排有二十或者三十个人不等,每一个班里有男有女不等,人数基本都是各半。农建连里后勤人员不上工地,排长和连长都是脱产的不干活。只有班长和其他人都同样干活,那个时候干活是按挖土方计算,也就是一个人每天按固定多少土方为一个工。到时候按照每天的工时土方报工,农建连里再给民工开工票,然后民工自己拿着工票回到自己所在的大队小队去报工时,然后所在的生产队按照工票给民工记工分。农建连里的生活很单调,就说伙食吧,实在是太差劲了,那里的生活环境和条件很复杂,因为都借住在社员家里,男女都有,当然是男士几个人一起住在一户,女生几个人一起住在另一户。说是叫农建连,其实就是民工队,但是对我来说还是不错的,因为毕竟这里有吃有住的地方,还挣的是高工分。
农建连里的一切都很艰苦,说起来苦辣酸甜啥都有了,尽管这样那也只有坚持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只是一个农民的后代,务农是我唯一的出路。也许是我刚刚毕业吧,对未来的什么前途和要走的路,今后的生活和打算没有一点思考,只要干活养活自己就足够了。在农建连的一年多里,我和农友们同样挖土修坝,按尺寸量土方没有特殊的区别。大约过了半年多的时间,公社负责农建连工作的干部王清平来到农建连检查工作,想起一件事情,问农建连长说;“有一个叫张玉超的年轻人在哪里?你把他找来我见一下。”农建连长就把我叫去了,王领导问我说;“你叫张玉超吗?你是不是经常给广播站投稿?”我说是的。因为我平时爱给公社广播站,写一些简单的新闻报道的稿件,所以王领导就记住了我的名字……
从那次见到了王领导以后,农建连的领导就不在叫我去班排里挖土方了,安排我专门给各个班排去量土方记工时了,我也不知道公社的王领导和连长他们是怎么说的。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摇身一变成了农建连里的脱产领导了,而且那些排长都十分的羡慕我。虽然脱产不挨累了,可是改变不了当时的生活环境和条件,特别是农建连伙食实在是太难吃了,每天只能吃个大半饱,不是饭不够吃,而是吃的饭菜太难咽下去。后来,我和几个农友就经常自己开小差,在所居住的社员家里自己做着吃了,因为,我的工作就是每天晚上快收工的时候去工地,给大家量完土方就完事了,白天就是待着,有时去工地走走看看,所以,我的空闲时间很宽余。
那时候工地旁边河流小溪很多,河里的小鱼也很多,我就和几个排长说了抓鱼改善伙食的事儿,他们听了都很高兴。当时有一个姓吕的排长,还有一个大个人姓包的排长,他们两个都很会抓鱼,我是生长在水田区长大的青年,抓鱼可以说不是难事儿。我们就同借住的社员家里借来鱼网,每个晴天的下午,我们三个人都一起去附近的小河里抓鱼,每天都或多或少的抓一些,反正够我们三个人吃一顿的。时间久了,连队的伙食管理员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也参与其中,那段时间我们四个人的伙食很是不错的,吃的主食就是连队的伙食管理员,从农建连仓库里拿来的小米,还有一点大米。那一段时间我们几个人可真是潇洒走一回,但是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再也没有在继续下去,因为老麻烦社员家里也很不好意思,特别是油盐酱醋等,很快就断火了。
我们几个人的小灶断炊后,还得回归连队吃饭,那是最难熬的日子,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农建连的工作都是季节性的工作,每年的五月初开始集中起来干活,到了十月底就解散回生产队了,因为冬季是挖不了土方的。七六年的开春,农建连根据需要,就搬迁到关门山水库工地,修建水库的大坝去了,关门山的居住环境更加艰苦。民工们都居住在自己建的大棚里,大棚都是用土草大泥垒起来的,房盖是油毡纸钉的盖,我刚刚搬住的大棚屋地面上还有棺木坑呢,很渗人的。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民工们吃住在一起,没有一点怨言,目标只有一个,为了挣工分养家糊口,说点官话就是为了兴修水利工程建设,为国家做点贡献。
来到关门山工地不长时间,我们这个连队又返回刘家屯了,继续修建蚂蜒河刘家屯段的防洪大堤,这个时候农建连开始在刘家屯后面的靠近公路旁,修建自己的连队院子和盖房子了。我记得盖了三栋土草房子是三合院的,正房是伙房和连部还有仓库,东西两栋厢房是男女民工的宿舍,因为那个年代,农建连是一个长期的临时季节性的单位,所以要有一个固定的场所。我在农建连进进出出待了一年多的时间,在那里也结识了很多的青年朋友,男女都有,有的处得也挺好的。在农建连因为年代所限,形势所迫,不得不去那里出民工,因为到了冬天我还要回到生产队里劳动,所以我还要寄住在姨妈家。
在农建连的一年多里,虽然冬季回生产队里劳动,等到春暖花开还是继续去农建连里出民工,那一年多里,我可以说尝尽了那里的酸甜苦辣咸,什么样的苦和累也都经历过了,当然也有很多乐趣。所说苦就是那里挖土方给大堤填土方最累,还有泥土的脏,苦就是在炎热的太阳下挖土,真是很辛苦也劳累。乐趣就是每天都有很多工地上笑话,比如在一个班里干活都是男女一起挖土方和往大堤上运土方,男生就要多干一些重活。因为都是男女互相搭配干活的,我记得就有好几对男女是在农建连里谈恋爱结婚的,有的是正在恋爱中,所以,有时候会出现很多乐趣,叫大家很开心。
有一位农友,我记得这个人叫王亚东,是新申大队的民工,这个小伙长得很帅气,穿着一身草绿色的军衣,他和永兴大队四队有一个叫苗清芳的女青年,他们两个在一起干活就处对象了,最后还结婚了。他们两个处对象的时候在工地上,工友们有意拿她们开心,有一次,在挖土的时候,工友们把她们俩人抬的土筐故意装得比往常多,她们俩抬着上不去大堤的顶部了。就叫其他工友来帮忙,大家逗她们说;“你们两个给大家唱一首歌曲吧,我们就来帮忙。”她俩没有办法,筐子的土还不允许往外倒,因为都是量过尺的,只好给大家唱歌才算完事,后来大家帮忙抬土上了大堤。类似这样的事情很多,因为那个年代的男女生之间相处,还是很守旧的,没有过多的亲热出格事情。
农建连的生活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当然那一年多的时光也给我带来了许多欢乐,尽管条件和环境都十分艰苦,农建连里的酸甜苦辣咸我都经历过了,在那个年代里,农建连的生活也给我的人生填写了不淡不浓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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